危機時刻,自己選擇了逃跑!
而其木格,卻選擇了迎難而上,更確切地說,是迎著死亡沖了上去!
顛簸的車輛中,馬有城很坦率地把之前的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微笑道:“所以,其木格老哥你才是真正的朋友、兄弟,你的英勇無畏和仗義,令我欽佩至極,慚愧至極。”
“世杰,你也給我上了一課,做得很好。”馬有城扭頭又贊了句正在駕車的陳世杰。
陳世杰笑著搖搖頭,沒有說話。
其木格一張本就通紅粗糙的老臉,經馬有城這么一說,而且本身對溫朔心懷褻瀆后不可原諒的自責,便愈發紅了,低下頭尷尬地搓著一雙粗糙結實的大手,憨憨地說道:“應該的,應該的,我當時死了也好,死了就算是贖罪了,尊敬的**師和長生天,就會原諒我的無知。”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溫朔,聽了馬有城的講述后,扭頭神色輕松地笑著說道:“馬爺,你不用內疚自責,對于危險和死亡的恐懼,是人之常情。談不上膽小與否,仗義與否。”
“是的。”陳世杰開口附和道:“我第一次親歷真正的戰斗時,聽見槍響就忍不住雙腿打顫,掉頭就跑,而且那時候,我們還是一個排的兵力,對付幾個窮兇極惡的越境毒販,還占據著火力、地形上的優勢,又是以逸待勞……我的排長拽住了我,他說,給我一次機會不做逃兵。事實上,那次我一槍沒開,瑟縮在陣地中,直到戰斗結束。”
溫朔露出了好奇的目光,忍住了想刨根問底的沖動,轉而對其木格說道:“其木格大爺,您當過兵,有沒有類似的經歷?”
“啊?”其木格心里一顫,本想點頭應是,又不敢欺騙大巫師,便老老實實地說道:“我當兵時沒有經歷過戰斗,但有過一級戰備,那時候我真的一點兒都不害怕,我寫了遺書,還和戰友們一起寫了作戰申請書,要到一線……我們那時候,都,都不怕死,甚至很多人還渴望著戰斗,渴望著戰死在沙場上,因為戰死了光榮。”
溫朔和馬有城忍不住笑出了聲。
陳世杰隔著后視鏡看了眼一臉憨厚的其木格,他沒有笑——這種在現代人看來像是愚蠢的笑話似的行為,是鐵血的事實。
“而我,是因為身負玄法,自信那些草原狼不敢對我怎么樣。”溫朔微笑道:“所以,馬爺您不必內疚自責了,也不必為此感到難堪,丟面子……唔,這些道理您比我們更清楚。”
馬有城尷尬笑著點了點頭。
道理誰都明白。
但落在了自己頭上時,誰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輕松下來。
回程的時間,比來時要快了三個多小時,畢竟對于路線都已經熟悉了許多。
但令溫朔、馬有城、陳世杰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們在第二天的早上,回到其木格和娜仁托婭所在的牧區時,遠遠地便看到了娜仁托婭的帳篷外,那頭大青牛正在悠閑地吃著牧民們送來的青草。
“我靠……”溫朔忍不住說道:“娜仁托婭和那頭牛,是飛回來的?”
陳世杰和馬有城也有些錯愕,難以置信。
這,也是法術的作用嗎?
其木格看到三人驚訝的表情,立刻猜到了緣由。這一路上,有溫朔刻意營造的氛圍和談話時潤物細無聲的開導,其木格心理上的障礙已然接觸,笑著解釋道:“娜仁托婭和青牛,走的是最近的路線。我們開車沒辦法走,只能繞遠,所以娜仁托婭回來的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