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著警長走到車廂另一端,那一家三口猶自鐵青著臉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尤其是老人的女兒,看到溫朔跟著過來了,眼珠子一轉,忽然說道:“警長同志,列車長,咱之前說的可只是動手打了人的倆混混賠償的事兒,還沒說這胖子呢,他也得賠償……要不是他在那磨磨唧唧的不肯換鋪位,也不至于發生后來的事兒。”
溫朔頓時有些發懵——娘的,流年不利啊!
怎么會讓胖爺遇到這號蠻不講理撒潑,然后得寸進尺的潑婦?
“就是!”老頭兒也板著臉瞪視著胖子,道:“這小子陰著吶,偷偷還踹了我兩腳,別以為我不知道。”
警長和列車長對視一眼,神色間充斥著憤怒和無奈。
“哎我說你們還要不要臉了?”紋身青年再也按捺不住,指著老頭兒的鼻子罵道:“你不能倚老賣老,睜著眼睛說瞎話吧?你讓人給你換鋪,人家二話不說給你換,你們撒潑耍賴,人家嚇得縮到了床上,你們……”
“那他把腳放到床上什么意思啊?穿著鞋哪,把床單都弄臟了!”老頭兒怒道:“擺明了就是故意的,就是心里不忿!”
“你他媽罵誰吶?”老頭的兒子站了起來,梗著脖子怒道。
溫朔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他算是徹底看明白這一家三口都是些什么東西了——如果現在,沒有警長和列車長在旁邊,被紋身青年和瘦高個怒罵,估計一家三口連個屁都不敢放,因為他們知道,這倆哥們兒是真敢動手狠揍他們,而且揍得過他們的主兒。
警長大聲斥道:“行了,沒完啦?還能不能調解了?”
幾個人立刻都不吱聲了。
“我可告訴你們。”警長冷哼一聲,道:“很快就到下一站了,不行就全下車,啊!”
列車長也開口斥道:“你們一家三口別得理不饒人,啊!要不要把剛才詢問的筆錄都給你們看看?你們自己說得都對不上,說到底,還是你們有錯在先,想讓人給換個鋪位,禮貌點兒說話都不會,命令這個吆喝那個的,合著所有人都得聽你們的,都得照應著你們?人家都是花錢買的車票,又不欠你們的,憑什么就該應著你們?再說了,上鋪換下鋪,這是有差價的,你們有沒有提前考慮,把差價補給人家?連句話都沒有!”
被警長警告,又被列車長不耐煩地訓斥一通,一家三口的神情這才略顯尷尬。
但隨即,那女的確實梗著脖子一臉不忿地說道:“那不管怎么說,他們也不該動手打老人和女人啊,什么素質?還是不是男人啦?”
紋身青年和瘦高個氣得直哆嗦,正想要反駁,卻被溫朔抬手制止了。
恰此時,警長和列車長也抬手向二人示意別說話。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一直都表現得老老實實膽小怕事的胖子,突然開口說道:“二位哥哥,咱們素不相識,但既然坐進了一個軟臥車廂里,也算是有點兒緣分。我現在忽然有個建議和二位說說,你們看行不行,啊?”
所有人都不做聲,面露疑惑地看著胖子。
胖子摘下了眼鏡和帽子,笑著說道:“這事兒,咱們不調解了……下火車去派出所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