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兒來的張堅略顯尷尬,道:“她家里人本來就不同意我們倆好,嫌我是個混混,后來聽說我把在京城買的房子賣掉,投資做生意了,就更不同意了。”
溫朔皺皺眉,道:“然后呢?”
“哦,沒事兒。”張堅笑道:“她,她前些日子被她爸接回老家了。”
“就這么分了?”溫朔詫異道。
“沒轍。”張堅擺擺手,點了一顆煙,神情略顯苦澀地說道:“換做以前,唔,確切地說,在認識你之前,我興許會咬牙切齒地玩兒狠的,不讓她爸接她走,或者干脆,誰敢來接她,我就把誰打一頓。不過后來嘛,也想明白了,那是人家的閨女,咱給不了人家當爹媽希望女兒過上的生活,那就干脆放手,別吹牛逼說自己將來一定會怎樣,死乞白賴地拽著不撒手,更不能干那種欺男霸女的行徑,那是他媽不講理。”
聽完張堅這番話,胖子能明顯感覺到張堅心里的疼痛和無奈,他微笑著拍了拍張堅的肩膀,道:“你能這么想是最好的,可是,有難處為什么不告訴我?”
張堅苦澀一笑,瞥了眼胖子,道:“誰不要面子?”
胖子一滯,點頭表示理解,道:“面子這東西,是裝給外人看的,明白么?”
張堅沉默。
溫朔不再理會他,點了一顆煙,神色平靜。
雖然他擅于忖度人心,可感情這種事兒……誰又說得清楚呢?
“朔哥。”張堅忽然說道:“其實和女朋友之間有了現在的結果,我也有問題……”
“說說看。”溫朔微笑道。
張堅嘆了口氣,蹲下身雙手抬起使勁搓了把臉,道:“我這人太要面子,嗯,你知道的。當初在夜總會,她是普通服務員,不是走臺的那種,有一天被一幫客人強行拉扯著要她陪酒,她哭了,客人還打了她,然后我正好經過,當時也負責看場子,所以順手救了她,還把那幫醉酒的客人打了一頓……后來郭老板,就是郭盛華,你認識的,郭老板賠了客人兩萬塊錢了事。”
說到這里,張堅笑著看了眼溫朔,自嘲道:“朔哥,我這事兒是不是有點兒英雄救美的意思了?”
溫朔豎起大拇指,道:“還真是!”
“她也是這么想的,女孩子嘛,也沒什么文化,沒什么見識,農村出身,就覺得我是個挺爺們兒的人,能靠得住,就跟了我。”張堅長嘆了一口氣,道:“兩人在一起好幾年了,她走時我都很是不屑,因為要面子,沒怎么努力阻攔。后來吧,也就是最近這些日子,我先是總覺得少了點兒什么,然后就開始想她,我以為自己是想那啥了,于是晚上去酒吧、舞廳、夜總會找出臺的,可沒過幾天,我就發現,自己其實是想她了,然后我開始琢磨,她怎么就走了呢?慢慢的,到現在我忽然有點兒想明白了,她不想走,也不是她爹就能把她帶走,而是,是我這個人吧,太他媽混賬,習慣了和她在一起過日子之后,就沒去想過她想要什么,我什么事兒也不去和她商量,我說一不二,她只要聽就行了……”
“其實,不是這么回事兒。”
“兩口子過日子,得商量著辦,哪怕是做什么決定,就好像我上次賣房子入股,起碼和她打個招呼,也算是對人家的尊重,你說是吧?”
溫朔怔了怔,繼而點點頭,道:“我都想罵你了。”
“唉。”張堅長長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