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溫朔,正自以協助馬大師的借口,端坐在正屋最東側那間房內,采集血樣。
先是翟川安,然后是翟川安的老婆、兩個兒子……
采集的方法很簡單,用針挑破食指,擠出兩滴血在一副六爻命符上就行。
六爻命符,每六張為一副。
在這一看似簡單的采集過程中,溫朔都會用右手輕輕搭在被采集者的腕脈處,渡入其體內一縷氣機。
采集完畢,溫朔不去理會翟家的人都在議論著什么,將四副六爻命符送回到正堂屋,放到堂桌上,然后讓翟川安開摩托車載他以最快速度趕赴山廟村——剩下的四副六爻命符,需要采集康家除卻二閨女康領弟之外,其他四人的血樣。
寬暢的正堂屋內。
被眾人“觀摩”一番之后,看似作法書符累了稍事歇息的馬爺,起身在屋內踱步,走到門口時,還微笑著對翟家路過的老二、老三說道:“晚些作法時,就別再來看了。”
“啊,一定一定。”
“我們就是正好過來找大哥大嫂有事兒……”
兩人神情尷尬地訕笑著匆匆離去。
馬有城這才有了閑情逸致,去認真仔細地打量著堂屋里的一應布局物事。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摩托車的聲響。
馬爺扭頭看去,卻見溫朔神色匆匆地大步走了進來。
“溫朔,你怎么回來了?”馬爺詫異道。
“那個……”溫朔拉著馬爺里面走了走,又小心翼翼地往外瞥了眼,似乎生怕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被人聽到,繼而壓低聲音道:“馬爺,您知道我這人向來有一說一,雖然咱倆的關系沒得說,可有些事兒還是得提前說清楚咯。”
馬爺愈發困惑:“嗯,你說。”
溫朔神神秘秘四下又看了看,這才小聲道:“翟家有寶,這窮山溝溝里估摸著也有不少的寶,既然我都能發現,肯定也瞞不過馬爺您的一雙慧眼!所以……我這人也不貪,咱倆一起來的,到時候甭管什么東西,見面分一半,如何?”
馬有城哭笑不得,扭頭四下打量,一邊說道:“我還真沒發現什么呢,都聽你的,怎樣都行。”
他覺得,這窮山溝溝里,這翟家里,能有什么寶貝?
竟值得溫朔如此鄭重其事。
想到溫朔這家伙平時小氣吝嗇的性子,馬有城便想要說我什么都不要,有什么發現都歸你……但話到嘴邊卻給生生咽了回去,因為他正好微抬頭,看到了正堂桌上面的墻壁上,懸掛著的那一幅裝裱在木框中的字。
只是目光隨意地掃過,再有之前溫朔那一番話提醒,對于古玩文物有著極為敏銳感知和認知的馬爺,立刻被這幅字吸引,微皺眉仔細端詳。
“有馬爺您這句話,我就踏實了。”溫朔道:“那,這幅字算我的,其它的再有什么寶貝咱倆對半分。”
言罷,也不待馬爺說什么,溫朔就匆匆跑出去忙活了。
馬有城沒有回應溫朔,甚至都沒注意到溫朔出去,因為他的內心,已經被高懸中堂的這幅字給深深地震撼到了——難以置信,在這窮鄉僻壤,偏遠的山村里,一個家族中會出現明朝中期一位首輔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