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有城和溫朔請翟川安幫忙,從翟家乃至臥狐嶺全村,找來能干木匠活兒的人,再找來一堆木板,訂制出一批大小不一的木箱子,里面放置收購來的每一件古玩,然后再塞上雜草、廢紙、棉花填充。
十點鐘。
忙里抽閑坐下歇著的溫朔,剛點上一顆煙和馬爺閑聊著。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是張堅打來的,溫朔隨手摁下了接聽鍵:“喂,什么事?”
“康潔她爸,要一百萬彩禮錢,或者,讓我給康潔的弟弟在縣城里買套房子,再拿出二十萬給康潔弟弟準備經來結婚用。”張堅語氣中聽不出任何的惱怒,只是很平靜地訴說著:“朔哥,康潔和她爸媽吵翻了天,還說一分錢不留,就是要跟我走,我覺得畢竟是她的父母,一時沖動發生爭吵,將來總會要合好的,所以我勸住了她。剛才我和她爸談,她爸說……前幾天他曾就此事,征求過你的意見。”
溫朔一聽這句話,差點兒沒忍住罵娘。
他壓下心頭的火氣,到:“你做得對,先安撫康潔冷靜,不要和父母爭吵,你開摩托車過來接我去,由我和她爸談,這事兒你和康潔都不便說什么。”
“好,我馬上過去。”
掛了線,溫朔瞇起眼攥了攥拳頭。
那天康傳代一番極度無恥貪婪的話說出口之后,溫朔就已然憤怒得想抽康傳代耳刮子。
可他還是給了康傳代機會。
雖然康傳代主動提及,需要一個中間人去兩頭撮合彩禮的問題,這沒錯,但溫朔刻意冷處理,也沒有去告知張堅,就是想讓康傳代自己有地兒廉恥心!
未曾想,康傳代不但毫不知恥,沒有悔過反思,還把溫朔的冷淡處理,當作了默許其無恥行徑的態度。
和馬有城、陳世杰打了聲招呼,溫朔神色平靜地往外走去。
站在翟家門外等了幾分鐘后,張堅駕駛摩托車趕到,停在了溫朔的面前,苦笑著說道:“朔哥,給你添麻煩了,我早該知道,康潔的父親是什么人,唉。”
“走吧。”溫朔微笑著拍了拍張堅的肩膀,掀腿坐上了摩托車。
他了解張堅的心情。
也知道張堅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畢竟,迷信神師作法,為了要到兒子,在還沒確定的情況下,就把年幼的女兒,許配給一個病怏怏的孩子,定下娃娃親,沒過幾年更是成了半陰親!
這樣的男人,不配為人父!
好在這些年康傳代也真心實意為了女兒的幸福努力過,爭取過。
可他到最后,仍舊決定要將女兒嫁到翟家守活寡!
如今女兒終于擺脫了這門陰親,能夠和心愛的男人結婚成家了,康傳代首先想到的不是為女兒高興,而是想要從那個有錢的女婿兜里,為自己的兒子爭取利益——這,又是在拿他那苦命的女兒,當商品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