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這是殺人啊。”靳遲銳似乎剛剛從斗法之后的興奮和激動中,冷靜下來。
突然意識到這場斗法,已經死掉了兩個人。
還是兩個身負絕學的玄士!
自己,親自參與,甚至可以說,直接出手殺死了那兩人……這對于一個三十多年人生經歷中,老實巴交的人來講,著實是一種巨大的心理折磨和打擊。
溫朔也怔住了。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慰,或者說是安慰靳遲銳。
對于人心忖度方面可謂相當擅長的溫朔,能夠理解靳遲銳現在的心理狀態和他的恐懼、緊張、內疚、自責等等重重復雜情緒——這種事情,不是口頭上講兩句,或者在、影視劇上看到的情節畫面,普通人,確切地說應該是心理正常的人,但凡親身經歷了這種事情時,都會出現極大的心理障礙和包袱,甚至一些心理脆弱的人,很難走出這種陰影。
師徒二人,就這般在電話中安靜著,想著該說什么,或者等待著對方說些什么。
終究還是溫朔率先開口道:“遲銳,在不認識我之前,當你擁有了非凡的特異功能時,你已經知道,自己不再是普通人,你的人生,也將會與絕大多數人不同,你認為自己一定會接觸,踏足一個不同的世界,是嗎?”
“嗯。”靳遲銳輕輕地應了一聲。
“你我相識,繼而我傳授你玄法……”溫朔輕嘆口氣,道:“雖然我一直以來的信條,就是盡可能地生活在正常的社會環境中,不去被非凡的人和事物驚擾,從而讓我們的親人、朋友可以更安定地生活。但,我們是玄士,莫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類自欺欺人,卻又極為貼切實際的話,即便是我們在正常生活中,遇到一些靠正常的手段、方式解決不了的難題時,我們會自然而然地用玄法去解決,這里面,也同樣牽涉到了一個公平和人倫的問題,你,明白我的話嗎?”
“我,我好想明白一點,可是師父,這……”靳遲銳吞吞吐吐。
“你這次參與斗法,其實是江湖事,玄門江湖事。”溫朔語氣平靜地說道:“修行,運用玄法,哪怕是在正常社會中,就要做好面臨江湖人和事的心理準備。就像邱斌和柯平江請慕容秋江殺武玉生,這件事如果武玉生沒有恰好走運遇到我,那么他,乃至他的家人,必死無疑。但恰好我出手了,這件事就成了玄門江湖事,且不去談所謂的正義,只是利益上出現了沖突,然后,就有了邱斌之死,柯平江全家逃離中海,荊白劃地為牢,固守鋪家鎮坐等慕容秋江的到來,這,就是江湖,而你,還有我,都是玄門江湖人,我們沒得選擇。”
靳遲銳猶豫道:“可我們,我們可以不插手啊。”
“我不說什么荊白站在正義的一方,我們應該誅殺邪惡的話,也不說出于情義,從而出手相助。”溫朔語氣愈發溫和,道:“即便是出于我們自身的利益,武玉生和荊白,是我們的股東,他們死了,對我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師父。”靳遲銳語氣苦澀地說道:“您,您還不如說,說我們屬于是正義的一方,我們也出于和荊先生的情義,理當出手相助,我們還,還救了平凡的武玉生一家人,這樣我的心理上更容易接受。”
溫朔欣慰一笑,道:“看來,你現在真的好多了,那就去干掉還被關押在派出所的那個玄士吧。”
“啊?!”靳遲銳爆出了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