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朔所在的那一桌,看起來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們,又有幾個人良善?可就是這樣的人,卻會自然而然地坐在一桌上,已經不屑于和那些小混混同桌了——大概,在郭盛華、王漢新、周啟良等人的眼里,也很厭惡這些小混混吧?
再看看溫朔,黃芩芷就忍不住露出了哭笑不得,琢磨不通的神情。
死胖子喲!
他又屬于是哪類人?
黃芩芷見過溫朔和張堅以及那幫曾經在網吧工作的兄弟們喝酒,閑聊,也見過溫朔在精英齊聚的宴會上與人談笑風生,更見過私下場合里溫朔在酒桌上的游刃有余。
他似乎可以輕易地融入到任何一個群體中,并且如那個群體的人一樣。
可以流里流氣,可以大呼小叫,可以比他們還粗俗不堪。
也可以文質彬彬,謙和有加,還能夠不怒自威,言談中攻心為上,語氣能凌厲,能謙和,講得通道理,耍得開蠻橫,可以有極高的素養,又可以無恥無賴……
一張酒桌旁,七八名混混已經喝得臉紅脖子粗,舌頭都硬了,卻愈發興致高昂地大呼小叫,甚至劃起了拳。
黃芩芷神色平靜地從桌旁路過。
“嗨,美女!”一個明顯在這幫人中地位較高,穿著西裝留著分頭的混混,仰靠在椅子上,一把攥住了黃芩芷的手腕:“你和蝎子是同事,還是和蝎子老婆是朋友啊?”
黃芩芷秀眉微顰,厭惡地甩開了男子的手。
不曾想,男子喝得有些高了,加之本身就仰靠著椅背,胳膊向后探出拽黃芩芷的手腕,所以黃芩芷這一摔,男子身形不穩,竟然猛地仰身,連人帶椅子摔倒在地。
一桌喝高了的混混頓時呼啦啦全都站了起來,更有甚者,已然破口大罵起來:
“他媽的臭婊子,找死啊?”
“給臉不要臉的玩意兒!”
黃芩芷瞇眼掃視著了一圈這一桌的幾個混混,冷哼一聲,轉身便要走,卻是被從地上爬起來的混混抬手搭在了肩膀上,黃芩芷正待要甩開對方的手時,斜刺里忽而沖出了一道人影,將那混混直接撞開,隨即又伸手扶住了那男子,沒讓其摔倒,也沒讓其后退,從而避免了把其它桌椅可客人撞到的結果。
“黃總,您先回座去。”身形瘦小的劉千一手攥著那混混的胳膊,一邊恭敬微笑著說道。
黃芩芷點點頭,轉身離開。
那混混看到是油子撞開他,又扶住了他,低頭咧嘴鄙夷地說道:“喲呵,這不是油子嘛,怎么著?剛才你叫那娘們兒什么?黃總?哎喲喲,為了給領導舔屁股,都他媽敢撞老子了?”
油子掃了眼這一桌的其他混混,繼而抬頭瞇眼,看著這名混混猙獰的臉龐,道:“四毛哥,我看兄弟們吃喝得也差不多了,如果有什么不滿意的,回頭我和堅哥再向你賠不是。今兒是堅哥的大喜之日,你有什么不滿,多擔待一些。或者,咱們去外面說,你對我有成見,到外面打我幾個嘴巴子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