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朔第二次來到了深港,黃芩芷的家中。
與上次來深港黃家時的狀況截然不同,除了老太太之外,黃申和卓慧蘭、黃芩豐、鄧曉璐全都在客廳閑坐等待著溫朔,另外還有黃芩芷的大伯黃征,伯母龐梅。
于是乎一進門,看到客廳里還坐著一位穿軍裝,肩膀上有將星的人物,胖子驚得差點兒蹦起來。
這可是胖爺的克星啊!
比秦落鳳、侯君齊那種人都要可怕得多……
萬幸這是來黃家拜年,胖子在路上就已經做足了準備,將氣息盡數收斂不敢釋出絲毫,因為僅僅是黃家的氣場,就足以把胖子給干瘦掉幾十斤肉了。
這要是在尋常場合,自己沒有收斂氣機,和黃芩芷的大伯迎面相遇的話,即便是不會陡然劍拔弩張從而讓自己受到重創,也會引起黃芩芷大伯本能的敵視,然后不怒而威的氣場之殺傷力,會讓胖子渾身上下內內歪歪不舒坦。
就像當初在機場接宋釗生老院士時,兩人一見面,雙方的氣機就發生了一次激烈的碰撞。
那還是宋釗生。
黃征這號在鐵血熔爐中鍛煉熏陶了數十年,如今已然達到了殺伐氣場巔峰的人物,得有多厲害?
內心的緊張卻并未讓胖子表現出絲毫,他保持著一如既往的憨笑,恭恭敬敬地向一家人拜年問好,又在黃芩芷的介紹下,“大伯”“伯母”地喚著。
黃征面帶微笑,但自有一股威嚴氣勢。
龐梅亦是氣質高貴,明顯染過的黑發微有些大的燙卷,盤起在頭上,面向溫和地打量著這個憨憨的胖子。
拎來的一堆禮品已然按照保姆的吩咐放在了客廳外側。
但黃芩芷手里還捧著一個用紅色絨布卷裹著的禮物,溫朔接過來放到了老太太面前的茶幾上,表情已然轉換成了一個懂事的,會討好奶奶的乖孩子模樣,笑嘻嘻地說道:“奶奶,我聽芩芷說,您平時在家里有寫字畫畫的愛好?”
“老了,整天待在家里,找點兒事情做。”老太太笑瞇瞇地說道。
“書法、繪畫,是真能陶冶情操和養神靜氣的喜好。”溫朔很隨意地夸了一句,然后打開絨布,露出了里面紫檀木的盒子,一邊開盒一邊說道:“您說巧不巧?就在大年初一的大清早,一個偶然的機會,讓我得到了一件上好的端硯,我就琢磨著,平時自己沒什么寫字畫畫的喜好,也不好鑒賞收藏什么的,這一方端硯在我手里簡直是暴殄天物,轉念想到了您老,嘿,這次偶遇,可不就是給我了一個孝順您老,討您老開心的機會嘛。”
說著話,那一方端硯已然被溫朔從檀木盒子中取了出來,放在旁邊揭開的絨布上。
客廳里,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被這一方端硯給吸引住了。
大家忍不住靠近了些,俯身,自習地欣賞著端硯上將雕工發揮到極致,美輪美奐,栩栩如生的雕刻,還有鬼斧神工,天然而成的硯池,古人將雕工與天然完美相結合的技藝……
不可思議!
這一刻,黃申竟忍不住心生出了對母親的嫉妒,還有對溫朔的不滿:“這小子,有了這么一方端硯,竟然不送給我,而是送給芩芷的奶奶,這,這……他明明知道我喜歡收藏,我平時偶爾也會在書房里舞文弄墨的!”
老太太已經戴上了花鏡,仔細地打量著,臉上浮現出了滿意的笑容,頻頻點頭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