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原省西靖市陳戈新,師弟,也是他的親弟弟陳戈止。
相互客套一番之后,眾人將老臉發紅極為不好意思的鞏一卦,給請到了一張從堂桌那邊搬過來,搖搖晃晃的陳舊太師椅上,一碗茶水也已然倒上,鞏一卦連連謙讓,有些拘謹地從兜里掏出煙給眾人遞煙。
“鞏大師是命算大師。”張閑微笑著說道:“鹿鳴兄擅卜算之術,亦有鐵卦神算之名,我們卻不知這命算與卜算,孰強孰弱。剛才鹿鳴兄言之鑿鑿地說一炷香內,必有貴客登門,果然,果然啊!”
柳邊霜抬手掩嘴輕笑,道:“我本以為這又是尋常江湖放線釣魚的套路……”
“哈哈!”任舉民附和著妻子的話,笑道:“確實如此,我也想今日晚宴過后,不乏相互拜訪者登門,鹿鳴兄不過是增加趣味談資的玩笑之語。坦率地說,即便鞏大師前來,我仍舊略有懷疑,畢竟剛才鹿鳴兄并未掐指、起卦,所以這是巧合,還是真的卜算得知,還請鹿鳴兄實言相告。”
袁鹿鳴笑呵呵地擺了擺手,道:“信口開河,假作高人習慣了,諸位玄友切莫傳出去,讓袁某人成了江湖笑話,丟盡顏面。”
眾人全都笑了起來。
“鞏大師。”袁鹿鳴看向鞏一卦,微笑道:“如若我說,知道鞏大師此番前來所為何事,又知道鞏大師停留不過半柱香時間,您,信么?”
堂屋客廳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靜靜地看向了鞏一卦。
因為很顯然,袁鹿鳴這般問話,已然有了切磋請教的意味,而且……很容易令人感覺,里面有著挑釁的意味。
“信,或不信,如何?”鞏一卦訕訕地反問道。
“自古命算在玄學五術中獨成一術,卜算卻與奇門遁甲、兵演陣斗合成一術。”袁鹿鳴輕嘆口氣,道:“眾人皆知命算為大勢,自有其成,格局上要大于卜算,可鄙人修玄卜算數十年,先師曾言玄學無定論,勢成皆成玄,只是所走的路子不同而已,鄙人受先師影響,自身多年來也有所感悟,故而心生一股魔障難以跳脫而出,這魔障,便是不服命算。”
這話的挑釁、挑戰意味,就更明顯了。
我,不服你的命算之術!
鞏一卦尷尬一笑,道:“這個……說實話,我真沒想過,還請袁大師不吝賜教一二。”
“不若我們現場比試一番?”袁鹿鳴瞇起了眼睛,笑吟吟的。
“比什么?”
袁鹿鳴看了看面露期許和一絲緊張的幾位玄友,這才把視線移回到鞏一卦表情訕訕的臉上,道:“鞏大師別誤會,我沒有對您挑釁不忿之意,只是多年來江湖凋零,少有玄友相識相交,更從未有遇到過算學的玄友切磋一二,所以此番得幸見到鞏大師,便忍不住討教。”
鞏一卦本就不擅交際和言語間的那些客套心機,再者今晚時間緊迫,身負重任,便懶得再廢話,微笑伸手道:“不敢當,請袁大師命題吧。”
“唔。”袁鹿鳴稍顯詫異,繼而笑道:“就以今晚,您屈尊前來,能成事否?”
“何解?”鞏一卦輕嘆口氣。
“你我各自書與紙上,相互交托。”袁鹿鳴微笑道:“待回去之后,各自親啟觀言。”
鞏一卦點點頭。
旁邊幾人面露出些許失望,但也能理解——這卜算書寫在紙上,才不能信口開河刻意作偽,俗話說空口無憑,白紙黑字自然能分出勝負。但倘若二人所書,所算相同,又該怎么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