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吼完,溫朔的右手在茶幾上又重重地敲了三下。
砰砰砰!
震懾人心!
被溫朔怒氣沖沖一通吼,始終保持著處變不驚,日常穿著、形象更有脫塵氣質的荊白,神情錯愕、尷尬,眼神慌亂地四下亂瞄,卻不敢與溫朔直逼的目光對視哪怕一秒。
“溫朔,那個坦率地講……”荊白苦笑著,神情尷尬地想要說些什么。
“我的錯,我認!”溫朔一口打斷了他的話,道:“可實際情況是,我雖然在黃董事長面前說了錯話,但,我還是把你介紹了過去!具體你賺了多少錢,我不問,因為與我無關,我老丈人也有錢!所以,你現在什么也別說,喝酒吃菜,先把肚子填飽咯,順帶著把事情想明白了,你再接著說。否則,咱倆就只剩下抬杠了,傷感情,沒意思!”
言罷,溫朔端杯示意,繼而一口將杯中剩下的酒盡數喝下。
荊白怔了怔,也干脆地將杯中酒喝盡,然后趕緊搶先拿起酒瓶,給溫朔的杯子中倒滿——這種紙杯,即便是不倒太滿,少說也得有二兩半的酒,剛才倆人喝過幾次后,剩下的有一兩多。
所以這一口喝下,實在是……過癮!
荊白無心吃菜,抽著煙俯身,皺眉很有些忿忿地思忖著。
雖然他意識到了,有些地方不太對勁,明明是溫朔錯了,溫朔也誠懇地認錯、道歉了,自己這次受邀來京,是抱著些許興師問罪的心態,還想到了更多質問溫朔的理由……
現在,自己怎么成了被批判的對象?
問題是,溫朔那一番話,說得實在是太在理了,讓他無語反駁。
溫朔在黃申面前,對風水玄學的貶低甚至侮蔑言行,自然是錯了,這沒什么爭議的,哪怕溫朔對此做出了一些解釋。
然而溫朔就此認錯、道歉!
荊白后知后覺,如果自己不聯想到其它,只是就此一件事,確實可以理直氣壯地興師問罪——正如溫朔自己所言,他都不敢以道德情理去矯情、綁架荊白必須原諒他。
態度可謂誠懇至極了。
可自己先前聯想了那么多,連譏諷帶憤恨地指斥溫朔的卑劣行徑,結果卻是冤枉了溫朔。
這罪過,似乎很大。
比溫朔犯下的錯誤,還要大。
“好吧。”荊白無奈地苦笑著搖搖頭:“是我誤解了你,我道歉……”
“我這人向來大度,只要你真心想明白了就好,我也不奢望著你能像我這般,心態端正地認錯致歉。”溫朔輕輕嘆了口氣,端酒示意,繼而喝下一口,微笑道:“扯平了。”
“嗯?”荊白愣了愣,繼而苦笑著喝下一口酒,道:“你啊,什么時候都吃不了虧。”
“哎我說老荊,你這話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