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江道:“朔,剛才你那些話,我聽明白了,是真的明白了……我估摸著,你還是有些不信,那,咱們兄弟之間,也都習慣了有一說一,不中聽但誠懇,誰也別介意,行吧?”
“當然了,咱們就是打一架,明兒也是好兄弟。”溫朔笑道。
“對。”鄭文江給他倒上酒,看了一圈兒在座的兄弟們,再看向溫朔,道:“其實從咱倆在一中認識,一直到后來畢業,可以說整個一中,所有人都對你心服口服,唯獨我心里面,不那么服你,而且時不時的,還想著和你較勁……比如,大家都叫你一哥,唯獨我不這么叫。”
溫朔笑著點點頭。
在座諸位心里都有些發毛,緊張,面面相覷著——文江該不會是喝多了,不忿溫朔剛才那番話,生氣上火了?
可別打起來啊。
鄭文江接著說道:“高中畢業后,在操場上那次,你說了那一番話,我聽了你的,后來你入京,兄弟們開始合伙收廢品,越做越好,我心里,就越來越服你。你呢?在京城更是混得像是坐著火箭了,讓我們拍馬都趕不上,我,和兄弟們為你高興,也更加服氣。”
圍坐的兄弟們紛紛點頭附和。
“兄弟之間,說什么服氣不服氣的?”溫朔坦誠道:“誰說得對,就聽誰的,犯不上非得分出個誰強誰弱,沒必要,那是在斗氣。”
“不一樣啊。”鄭文江搖搖頭,道:“話是這么說,可誰心里都有個譜。我呢,是真服了你,可心里一直都憋著一股勁,也算是想爭口氣吧,把你當目標,知道這輩子不可能超過你的成就,但,咱也不能太差了,否則,就覺得這臉上不光彩,在你面前抬不起頭……”
溫朔尷尬一笑。
這話,他實在是沒辦法接。
其實對于鄭文江這種心態,溫朔心里門兒清,因為他太了解鄭文江的性格了。
“也正因為這樣,你說得話,我會認真聽,認真想;你做過的事,我也會私下里翻過來調過去地琢磨,套用曉斌的話說,就是學以致用嘛,取人之長,補己之短。”鄭文江再舉杯喝下一口,看溫朔也端起杯,邀眾位兄弟共同舉杯喝下酒,便接著說道:“要不然,換我以前的性格,能受得了曉斌天天這么嘮叨,能處處聽他的話?”
溫朔一愣,心里忽然就敞亮了許多,剛才那些對兄弟們的擔憂情緒,也消散了不少。
“之前你說的那些話,還有你的心思,我能想明白,是真心為兄弟們好。”鄭文江拍了拍溫朔的肩膀,眼圈有些發紅地說道:“踏踏實實在京城干,闖出更大的天下來,讓咱們兄弟以后提及你,就覺得更長臉才行。至于東云這邊兒,我不敢說完全讓你放下心,至少……我,沒你擔憂得那么年輕氣盛易沖動,我會壓住火的。別的不說,我今兒就向你保證,馬曉斌這人,到什么時候我都不趕他走,到什么時候,我都把他當最好的兄弟,聽他嘮叨,讓他做咱們兄弟的緊箍咒。”
“漂亮!”一直沒插嘴的劉茂和,忍不住拍手贊嘆道:“說實話,我就佩服文江這一點,敢打敢拼敢認理兒!”
“是啊,文江確實比我們要強得多。”
“有時候開會,文江說話還是很在理的,比我們想得通透……”
大家七嘴八舌地認可、夸贊著鄭文江。
劉吉更是由衷地說道:“最讓大家心服口服的是,文江仗義,真仗義,出了事兒往前沖,替兄弟們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