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中,他問及了京城的一些情況,侯君齊似乎并不生氣,只是告訴他,那件事已經過去了。
但,侯君齊也告訴他,不入京是對的。
因為,栗天峰可以就此事保持沉默,獲益之后不會揭發侯君齊的行為,達成協議中的微妙平衡。但,誰也不確定,栗天峰是否會動用個人力量,暗中調查那個神秘的玄門江湖人士。
朱復明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他雖然和侯君齊接觸不多,對其性情不夠了解,可還是能從其行事方法上,判斷出此人的狠辣無情。
怎么會如此輕易地,就妥協、沉默了呢?
如若說侯君齊是忌憚之前的行為,犯了大忌,可對手,也同樣借用了玄士的力量,才躲過了一劫啊。
再者……
既然栗天峰可能會動用個人力量,按照調查朱復明,甚至展開打擊報復,那侯君齊呢?
吃了那么大的虧,他能不報復?
他怎么不去調查對方那個玄士?
種種疑惑,令朱復明決定,邀侯君齊相見,細談。
初冬時節,在魯州省見到近一年未曾謀面的侯君齊時,朱復明清晰無比地察覺到,侯君齊的氣場衰落了至少百分之五十。而且,整個人的精氣神,也顯得頹廢,沒有了銳利之勢。
縱然是官場失勢,家道中落,氣場也不至于衰減如此之快啊。
如果侯君齊這般頹廢下去,想必要不了多久,人或許還能活著,但勢,卻會全無。
到那時……
朱復明覺得自己的危險就會更高,因為沒有了侯君齊的制約平衡,就無人能保他了。
他把自己的擔憂和疑惑,毫不隱瞞地告知了侯君齊,并問他:“你,到底經歷了什么?”
侯君齊嘆口氣,告訴朱復明:“我比栗天峰更早,準備打擊報復那名玄士,但,對方被我逼急了,以陽壽易陽壽,與我的生機捆綁,我甚至,對他稍有殺心,就會心痛難忍,還沒把他殺死,恐怕我就會先死掉了……我的命,比他的值錢啊。”
聽到了這般緣由,朱復明被震驚得無以復加——這種玄法,他倒不是聞所未聞,只是……
誰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將如此狠戾的玄法,施加到朱復明的身上?
當初他起壇作法為禍栗天峰,也只能靠著在那一方端硯上布下法陣,一點點侵蝕栗天峰的身體康健狀態,如若讓他強行做法,直接侵涉栗天峰的生機、陽壽,根本不可能做到。
更不要說,將雙方生機捆綁了。
這是完全相悖、排斥的兩種生機狀態,又如何糾結與一身?
再者,以侯君齊和栗天峰這樣的人物,本身氣場強橫無匹,有浩蕩天威之勢,哪一個玄士受得了,這種氣場長期的碾壓,影響?
到頭來,丟了性命還一事無成,何必?
可看情況,似乎那個玄士,還真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