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起來了,小表姐的紙鳶飛得好高啊!”
“表哥你幫我一把,我也要飛起來。”
兩個小孩喊著,過不久,他們手頭上的風箏也緩緩飛了起來,見風箏飛起,越跑越起勁。風箏翱翔在云層之下,發出一陣悅耳的哨子聲。
無聲的為紙鳶,有聲為箏鳴謂風箏。
哨聲引得山林里棲息的鳥紛紛發出叫聲。
咕——咕咕咕——布谷
嘩——咴兒——啾啾——嚌
此起彼伏,是山林的曲調。
玩到額頭出了不少細密的汗水,阿夏收回自己的紙鳶,坐在石頭上,看兩個小孩滿場打轉放風箏,哨聲悠揚。
好像吹誦春的腳步,萬物枯黃到蔥青。
她摸摸窩在旁邊的年糕,哼道:“燕子燕,飛上天,天門關,飛過山…”
生冬喘著氣接上,“山頭白,飛過麥,”
“麥頭搖,飛過橋,”小溫搖頭晃腦。
方覺冷不丁唱了句,“該回家了。”
“表哥,不是這么唱的。”
“回家回家啦。”
阿夏拽著紙鳶慢慢走在回去的阡陌小道上,此時天邊卷起橙粉的云。炊煙升起,鷺鷥低低從稻田飛過,年糕踏著貓步,晃蕩長尾巴。
而生冬和小溫要讓自己的風箏飛得很高,跑在最前面,哨聲一會兒揚一會兒落,最后全都兜進風里。
到了小院門口,太公坐在那跟大伙喝茶,瞧見阿夏幾個滿臉通紅進來,哎了聲,“我的好阿夏呦,你這又跑哪去了?”
“太公,我去山頭放紙鳶了。”
阿夏晃晃自己的紙鳶,跟旁邊坐的幾個老丈一一問好,而后跑進屋子里。
方母沒好氣地瞧了她一眼,“又去哪野了,你瞧瞧你們幾個身上的汗。阿覺你也不曉得攔著點,快去給我擦擦,換身衣裳,可以吃飯了。”
往回走語氣還在數落,“你這樣的呦,我都不曉得讓你自個兒待在這幾天,會瘋成什么樣。”
方覺不吭聲,阿夏偷偷拿眼覷她,一句話都不敢說,而后跑到樓上自己的屋子里換了件衣衫下來。
與午時只有自家人吃飯不同,飯間擺了兩張大花桌,上頭都坐滿了人,基本上都是之前來幫忙的鄰舍。
桌子上放了好幾罐開壇的黃酒,一摞白瓷碗和一疊小盞,有穿著圍布的人端著方盤來回穿梭,邊吆喝,“上菜嘍,小心燙。”
阿夏還在找霜花姐的身影,正碰上大舅母過來,見她站在這里不動,用手指指邊上的小間。“你姐在那呢,阿夏你也去坐那間,等會兒我叫你大表哥把菜給端上來。”
“好,那大舅母我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