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用在自家人面前客套,說完后直接從側道推小門進去。
屋子里生了個暖爐,山里晚上那邪風吹來是冷到骨子里的。阿夏在外頭手都攏到袖子里,卻還是指尖發涼。忙伸手去烤火,就聽生冬在那里比劃,“小表姐放的紙鳶有那么高,都要飄到云上去了。”
十分夸張,小溫在旁邊也附和,“很高很高的,可惜姐姐你沒去。”
見霜花真有些信了,阿夏搓搓手掌過去坐下,晃晃頭,“沒有這樣的事,我跑的都快跌倒了,這紙鳶才放起來。”
“你們下午還能一道出門去玩。可我生生被拘在屋子里,”霜花努嘴,“你們幾個小沒良心的,還要拿這些趣事來激我。”
三個人你看看你我,我看看你,嘿嘿一笑。阿夏拿過茶壺,給她倒了盞茶,“來,喝茶。”
“少給我來這一套。”
霜花裝作板著臉,不過一會兒又笑了出來,抿了兩口茶水,就不再談起此事。
“上菜啦,快瞧瞧今日吃什么。”
大表哥端著好幾碟子的菜過來,進門聲調就拉高不少。
“什么菜,哇,今日有,有…”
生冬會吃,也能認得,可嘴上卻叫不出名字來。
“有毛豆腐,定是二舅母的手藝。”
阿夏很篤定,大表哥哈哈一笑,“可不是,二叔母也就做這個最拿手。那你再猜猜這兩道?”
他把兩碟子菜放到小桌上,語氣促狹。
“香糟田螺,大舅母做的,韭黃蟶肉,”阿夏有些猶疑,“小舅的手藝?”
“怪道,說你在吃的上頭就沒有輸過別人。”
阿夏得意,“我也是吃過不少東西的。”
又拌了幾句嘴,大表哥才把菜全都端到桌子上,掩上門出去了。
桌上擺了六碟菜,除了上頭說的三道,還有燜水蛋和炒筍絲,阿夏見著最后一道菜,有點興奮,“你們趕緊嘗嘗這道獅子頭,我聞著味就知道我爹的手藝。他在家都不做這菜的。”
她話才剛落,三只小勺齊齊往中間滾圓的獅子頭伸去,各挖了一塊肉。
這樣嫩的獅子頭,用筷子是夾不起來的,頂多夾點碎屑,抹到嘴里嘗個味。
用勺子挖著吃,連滾下來的湯都全落到勺里,一股撲鼻香。吃到后更香,肉本來就細嫩,煨好后的湯頭一澆,蔥再擱一點,美得阿夏想一人獨占一個。
眼見點碎末和湯底都叫兩小孩拿去吃光了,她只能把筷子轉向,夾起一個香糟田螺來,田螺在稻田里養的肥大肉多,吐沙后煮熟后,倒上王家莊自個兒釀的香糟煨著煮,酒香氣濃郁。
阿夏吃田螺不用挑出肉來,對著剪口一嗦,肥嫩的肉滑進嘴里,嚼幾下,汁水爆出來,咸香可口。緊忙再夾第二顆,這味真夠好的。
吃了幾粒后,她又舀起一勺松嫩的燜水蛋,嘗著好了,吃了不少,肚里全叫這些填的滿滿當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