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吃面不算太過講究,只要味美就成,吃完一碗也不挑錯處。稍坐會兒就離開了,廟會通常要擺到晚上,所以阿夏她們就在廟里頭閑逛。
看見有人背著只稻草桿,上頭插著不少只晶瑩剔透的糖葫蘆,買上一只邊走邊吃。有人擺字謎,也上去猜一猜,有小孩賭氣鬧著不走,她們三個閑得一起蹲在那里,看小孩什么時候起身,最后蹲不住自己起來走了,回頭看那小孩還耍賴趴在那里。
也有逛累的時候,那就找個大殿進去坐下,聽一聽老和尚念佛經。不過阿夏從來都不是能聽得進去的主,坐得很端正,到后頭眼神都迷糊起來。
一日下來,買了大袋小袋的東西,摸黑回到船艙時,靠著墻壁就睡了過去,回家時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躺到床上沒多久沉沉睡去,夢里夢到她站在高塔上,福紙飄揚。又夢見她們的貓食費被僧人看到了,拿錢買了不少魚,烘成小魚干,叫小沙彌喂給一群小貓吃。
夢里的最后是一群貓窩在屋檐上吃著小魚干打滾。
以至于阿夏一大早起來,憶起夢里的事情,拿出自家放小魚干的青花罐子,跑到樓上的貓窩旁。
天還早著,年糕和湯圓是實打實的夜貓子,鬧騰一晚上,此時沒醒。湯圓是縮在年糕的身子底下睡的,頭探出來正好對著貓窩門。被光一照拿爪子蓋住,一聳一聳地往年糕頭旁邊湊。
“來,醒醒,我們吃小魚干啦。”
阿夏拿手指頭撓撓它們,不奏效,心生一計,把小魚干放到兩小只的鼻子底下,立馬睜開圓溜溜的眼睛。
拿頭去蹭阿夏的手背,咪嗚咪嗚直叫,吃到小魚干后才停住嘴巴。這一日阿夏走到哪,這兩只就跟到哪。
她都忍不住感慨一句,“果然有小魚干吃就是娘。”
到第二日時,她才剛下來,就聽見太婆和方母嘀咕,“趙山家的媳婦要生了,明明估得不是這一日,孩子等不及要出來咯。”
“這不是好事,”方母邊幫太婆一起收拾接生要用的東西,一邊說:“這孩子懷了九個月,也足月了,早點生下來才好。這洗三和滿月,也得去見禮,東西是該準備一些來。”
太婆正準備說話,阿夏扶在木欄桿上插了一句話進來,“太婆,曉椿的嫂子要生啦?”
方母被她給唬了一跳,拍拍胸口沒好氣地道:“你走路咋沒聲,差點沒把你老娘我嚇出好歹來。”
“我這不是想知道嗎,”阿夏從樓梯上趕緊跑下來,又問了一遍,“她嫂子今日就要生了嗎?”
“要生了,我剛去看過,怕是不太好生。”
太婆今早急匆匆地跑去瞧了眼,這孩子吃得好,只怕個頭太大,就算生下來只怕也要受一番罪。
她嘆口氣,看了眼阿夏。早些時候方母說要早把婚事給籌備起來,她沒拒絕,可也明確地說過,一定要拖到十八再嫁人。
十五六歲還正是長身子的年紀,這時候嫁人有孕,大多不是去母留子,就是母子雙亡。太婆看得太多了,才不舍得叫孫女那么早嫁人。
外頭傳來催促聲,太婆也就沒再想了,她拍拍阿夏的手,“我知道你與曉椿好,不過今日她家忙著,你可別去看這些熱鬧。等洗三的時候再上她家去。”
“哦。”
阿夏本來想跟著一道去的,不讓去她就只能看太婆拎著木箱出去,方母想想不放心,也跟著一起出門。
她只能一個人留在家里,沒想到兩人這一去到了傍晚才回來,身形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