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我今天真沒有看錯你。”
阿夏拍了句馬屁,看向那個生蠔,肉老大一個,邊上抹了一圈剁好的蒜泥,有不少落在殼內的汁水上,蒜香撲鼻。
她手上還有剛吃完蝦的簽子,拿竹簽子挑起生蠔肉,汁水往下滴,全都塞進嘴里,生蠔肉很滑很嫩,還會爆汁,蒜泥搭醬料,入味后咸鮮。當然殼內滲出的汁水也不能浪費,略微有點咸。
才剛吃完這個,山南穩坐在那里,邊用竹夾子翻面,還吆喝道:“來來,山南師傅要支攤了,一份烤魷魚五文錢啊,給錢再拿。”
“想想哈,今日我就強搶了。”
小阿七拍拍他的肩膀,手疾眼快地從鐵板上扎了一對烤魷魚,邊吃還不忘告訴山南,“不得不說,這白來的魷魚是真好吃啊,這皮脆肉嫩。”
還沒說完腿就挨了山南一腳,“邊上去。”
“哎哎哎,”小阿七裝作被他踢得很痛的模樣在那抱著腿叫,沒人理他,還在一旁大笑不止。
笑聲讓停在露臺邊上的鷺鷥驚住,撲撲翅膀飛起,對岸人家的燈都熄了不少,一眼望去大片的黑,只有檐下燈籠的微光。
連漁船沒有幾只從水面游過,只有他們這里還正熱鬧,煙火氣和香氣繚繞。幾只鐵架子上就沒斷過東西,不是在烤雞爪,就是拿油紙包著魚,底下的火被掏空,只有兩邊燃得火熱。
前面搶著吃,搶到什么吃什么,覺得什么都好吃,年糕烤到表皮脆到開裂,里頭的年糕還嫩著,咬起來又香又糯。雞爪一點都不干不焦,皮上沾雞油,雞皮噴香,雞肉軟而彈。豬里脊最為入味,光只是咬還沒吃到嘴里就覺得嫩。
不過吃到后頭,大家都飽了,還剩下幾樣是誰烤誰吃,實在不想吃就劃拳,誰輸了誰吃。輸的人都一臉苦相,實在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阿夏輸了好幾次,塞了一肚子吃食,完全不想再參與他們的玩法,倒退著慢慢踱步往后頭走,見他們沒發覺松了一口氣。
躲在最角落拿巾子擦嘴巴,突然發覺頭頂上沒光了,她還驚了一會兒,抬頭看是盛潯,氣也放下去,反倒又提了起來。
“找我?”
阿夏底氣有點不足,拿著巾子的手也慢慢放下來。
盛潯沒接她的話,反而是說:“阿夏,你嘴邊上還有東西。”
“在哪?”
她拿手指頭去摸,沒有發現。
盛潯彎身湊近她,阿夏往后退了一步,后頭有石欄抵著她,倒是真沒有哪里可以走。
他笑了聲,拿大拇指挨在她的下唇邊上,手指從唇角慢慢滑到她的唇上,眼神深沉。
不過在阿夏即將要躲的時候,他收回手,將拇指上沾的黑屑給她看。
還輕聲道:“阿夏,你的耳朵怎么紅了。”
在他說完后,阿夏的耳朵紅得跟今日的炭火一般,但她只覺得嘴唇很麻,跟吃完花椒那種麻又不相同。
她用手捂住嘴巴,眼神躲閃,悶聲悶氣地講,“下次我可以自己來。”
說完從盛潯側邊底下蹭得跑出去,她現在寧愿回去吃東西,至少沒有盛潯可怕。
盛潯手撐在石欄上,手指挨著唇邊,看她一溜煙跑出去也沒攔,只是低低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