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完跑到下海灣的地方又慢慢走過來,平復氣息。
阿夏好似真沒有察覺出異樣,低頭看這竹筒飯,疑惑道:“還是生的,要烤著吃嗎?”
“對,烤著吃。”
盛潯拿根木頭找了個沙子不濕的地方刨坑,大概挖了有六七寸的樣子,將竹筒飯一端放到坑里,埋一層沙子,留下拿箬葉封口的朝著天邊,擺一圈干柴點燃。
“這樣能熟嗎?”
阿夏蹲在一旁很好奇地問。
“沙子不知道能不能烤好,最好用土烤竹筒飯,”盛潯拿木棍撥弄著柴火,讓它燒得旺一些,等會兒好快點熟。
這邊正宗的竹筒飯,是選用當季的新竹,里頭的竹膜撕掉,拿水煮幾遍曬干,確保不會發霉才好。
往里頭加泡過的糯米、火腿粒、青豆和肉末,紹酒些許,鹽一撮,醬油倒下,拌勻就塞進竹筒里。或上鍋蒸,或烤,烤基本都是尋塊地挖個坑,隨意找些松針葉子點燃添柴烤熟。
兩個人現在是完全不餓,純粹在那里玩,面對面坐在那里,時不時添把火。等竹筒開始冒煙就得翻個面繼續烤,烤的差不多就先再燜會兒,拿出來放涼。
吃這個就是直接掰一面竹節,雖然底下烤的焦黑,不過也不妨礙阿夏捧在手里,拿雙筷子來吃。
這竹筒烤出來的飯自帶一股竹香氣,更濃的是飯香,料本來就是拌好的,所以這飯吃起來味道正好,肉末摻雜在糯米中,火腿片切的很大,單咬很有韌勁。
加上糯米應當是泡過又蒸了會兒,水又放得足夠多,所以才能烤熟,吃起來很黏。要不然這竹殼裂了,飯還照舊是干硬。
烤的吃起來別又一番風味,不過阿夏還是更喜歡用糯米加赤豆塞進竹筒里,用沸水煮熟煮透,掰開一小節,就能從里頭拿出完整的糯米飯,裹上一圈糖,又軟又香甜。吃起來跟粽子似的,不過比粽子又多了點竹香氣。
他們在夜里看海,于礁石上吃竹筒飯,沾得滿手發黑,卻還莫名高興。
吃完東西是得收拾的,竹節都放回到籃子里,把烤的焦黑的沙子都用新沙掩埋,好似這里沒有被烤過一般。
然后蹲在海邊上洗手,盛潯準備拿著起來準備去拿竹籃子,阿夏則多洗了會兒,沒想到一個浪打來,鞋襪俱濕。只有提起來的裙擺幸免于難,她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走一步吐一點水,還會沾上沙子,等走到那邊的礁石上,覺得有沙子進了腳,一時更加難受。
哭喪著臉道:“盛潯,我鞋子濕了。”
盛潯倒是沒有幸災樂禍,而是看她,輕聲地問,“那我背你走?”
阿夏第一反應是拒絕,總不能在上次那樣后還這般親密,有種特別怪異的感覺。
她沉默,盛潯卻道:“上次我不是也背過你了,哥哥背妹妹而已。”
“真的是,”阿夏克制住自己想要問的話,她只是有些遲鈍而已,又不是傻。
思來想去她還是爬到了盛潯的背上,只不過跟前段時間感覺頗為不同。那時她想的是盛潯是她第二個哥哥,現下卻她好像有點連哥都叫不出口。
趴在盛潯的背上,她思來想去還是問了,“所以那天在山桃家的晚上,為什么來找我?還——”
“你覺得呢?”
盛潯并沒有直接回她,臉上露出些許明顯的笑意。
“我不知道,”阿夏絕大多數都是有話能直說的人,不過感覺有些話憋在喉嚨口,怎么也說不出來。
可能她心里是有些明白,但沒挑明,她無法告訴自己是真的,揣著明白也要當湖涂。
“那就等你清楚知道的時候。”
盛潯無意在今天說開,他只是算著日子,初夏都已經來了,盛夏也不過是再等上個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