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潯正在打開折扇,聞言無奈,“我說你記仇你還不信,我最后可是吃完了的。”
他想起那面的味道,折回扇子,“不過你日后要是還想做,那我就只能舍命奉陪了。”
“什么叫舍命奉陪啊,”阿夏忍不住握起拳頭錘了他一下,語氣憤憤,想收回時又被盛潯拉住。
她拽不回來,一時也存著想跟他較勁的心思,又使了點力氣,結果倒被人給拉過去,剛好趴在他的膝蓋。
阿夏甩甩腦袋,將頭抬起,正欲討伐盛潯,抬頭后對上他正低下的頭,和極為專注的眼神,兩人近到只有一個手掌的距離。
此時只有蠟燭的燈芯燃燒時不時迸出的聲響,所有的蟬鳴蛙語,水聲河流上穿行而過的風吼,都從阿夏的耳朵里消失。
她能聽見自己衣衫底下的心跳,能聽見手指從布料上摩挲劃過的聲音。
還能那么清楚地看見,盛潯的眼神。
忍不住回過頭,扒著桌角站起來,阿夏的上牙磕到下牙,說話時也有點磕磕絆絆,“你說,那個,對食盒,你今日不是說要帶東西給我的嗎。”
一句話好半天才被她給整明白。
盛潯有點失望,收回自己伸出的手,不過瞧她驚慌的樣子,也沒有再動手。
從一旁的春凳上拿出個食盒,心照不宣地跳過剛才的事情。
慢慢抽出格子,他說:“想你今日應當Www.52GGd.Com有胃口吃了,沒做旁的,大半夜吃東西不好。院子里的櫻桃還剩下不少,就給你做了兩罐櫻桃煎,每日吃點的話,能吃不少時候。”
他把白瓷罐打開,里頭飄出一股甜香,那罐子里的櫻桃小小一粒,色暗紅。現下大晚上的看不太清,要是白日時,被白瓷襯著,那櫻桃煎的顏色要好上不少。
阿夏見他沒說旁的,緩了口氣,她捏了一粒嘗嘗。櫻桃煎她吃過不少,往年那鄰舍送來的櫻桃吃不完,爛是決計不可能叫它爛的,都會做成櫻桃煎。
煎不是用油炸,而是做成蜜餞那般,也著實簡便,取些之前做好的話梅,放到水里煮,再加上櫻桃一起熬煮。
煮的差不多,櫻桃有些癟了,就撈出來把核給去了再煮,軟得不成型,挨個夾出來放到油紙上曬個一兩日。
加過話梅水煮過的,吃起來就不會顯得那般甜,有點酸,細品又是回咸的,比單純的甜膩口感要豐富得多。
阿夏是很喜歡這個口感的,還想再拿一個時,盛潯將瓷蓋給蓋上,他解釋道:“大晚上的別吃那么多甜的,明日再吃。天也晚了,我送你回家去。”
不過說完,又湊近叮囑阿夏,“下次可別這樣了,路上都沒人走,就算你不怕也叫人擔憂是不是。”
阿夏點頭點的特別快,平日她是從來沒有這般做過的,也只有今晚算是鬼迷心竅了。
她有點想嘆氣,明明春日都走了,連個尾巴都沒留下,怎么就叫人思春呢。
原本她過來時,還能聽見幾聲犬吠,現下和盛潯一同走在明月坊里,只有兩人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燈籠搖晃,光影也跟著搖,阿夏側過頭去看,盛潯就看她,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