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好后這味饞的阿陽直咽口水,他一開始就叫哥,現在已經變成了,“潯哥,你這面讓我先嘗口成嗎?”
盛潯點點頭,卻將第一碗出鍋的面給了阿夏,而后才在阿陽眼巴巴的注視下,勉為其難給他也盛了一碗。
他正在分面的時候,方覺還沒進來就在門口說:“怎么今日吃飯這般早,我遠遠就聞著魚香了。
”
邁過門檻,沒看到他爹娘,只見在灶臺忙活的盛潯時,方覺一頭霧水,“怎么是你在這里?”
“大哥,爹娘大伯他們都去了油坊巷,今日晚上不回來,她本來是想叫我們去外頭吃點的,是盛潯過來幫我們燒的。”
阿夏嘴里的面都沒咽下,急忙幫盛潯解釋。
“我不過問了一句而已,你這般急做什么,”方覺打量著他們兩個人,又看見盛潯這副從容的表情。他只有一個念頭,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今日麻煩你了,”方覺雖然心里這般想,嘴上可不會說出來。
“不麻煩。”
幸虧盛潯后面半句都是我應當做的事情沒說出口,不然方覺都得拿眼睛死盯著他。
“留在這里一起吃吧,”方覺客氣一句,盛潯沒跟他客氣,立馬點頭說好,反叫方覺被噎了一句。
吃面的時候,阿夏是全然不說話的,只有阿陽嘰嘰喳喳的聲音,還有方覺時不時抬頭盯著盛潯,讓他一碗面吃完也法沒有說一句話。
最后只有在出門時,阿夏送他一段路出門時說了句,“這幾日我有事要忙,不能過來了,等你生辰那日再來找你。”
其實他倒是想來的,不過確實是脫不開身,還想說些別的話,可看見路上來往的人還算多,就不好意思多說了。免得叫大家誤會,這樣于阿夏的名聲有礙。
“好啊,”阿夏并不在意這幾日的時間,她還笑瞇瞇地道:“我可等著你的大禮了。”
“放心,會是份大禮的,”盛潯覺得真是個小沒良心的,只關心這個,都不關心別的。
不過他也不能說太多,正是人來人往之時,他又看了眼阿夏才出門,心里有些依依不舍。
而阿夏本想再說句什么,里頭方覺叫她,就把門一關跑進去,給方母他們送飯。
等油全榨好以后,當日就下起雨來,霖雨綿綿,下到第二日時,又刮起一陣風,原本大家都要換上夏衫,現下又只能穿回春裝,夜里冷得還要蓋一層厚點的被子。
這波寒意,大家叫它麥秀寒,正是田里的麥子將要抽穗開花之際才得名。還有俗話道:“做天難做四月天,蠶要溫和麥要寒。種菜哥兒要落雨,采桑娘子要晴干。”
所以養蠶的人家是見不得四月有寒意的,蠶要天溫才好活,他們比誰都盼望著這雨天趕快過去。
也是湊巧,到了阿夏生辰那日,天開始放晴,下了五六日的雨總算得見天光。
一大早方母就來敲阿夏的房門,手里握著把梳子,阿夏還沒睡醒,也摸著墻過來給她開門。
“還沒醒吶,”方母進去就是把窗前的簾布拉開。又將自己給她做的衣衫,是一件齊腰繡海棠花的襦裙,還有件散花如意上衣。
除了及笄那年方母給的不同外,其余的時候,每逢她生辰時,無一例外送的全是衣衫,從頭到腳置辦齊全。
阿夏換了衣衫后,半閉著眼趴在她娘的腿上,方母則給她梳頭,用梳子給她理順,梳九十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