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如何,可是我認得的?”
霜花也不急著逼問,反而是拋出個問題讓她回來,以便心里更有點底一些。
“認得吧,”阿夏說著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越說越害臊,“就是那個,盛潯。”
霜花啊了聲,名字有點耳熟,在那想了好半會兒才想起來誰是盛潯。很早之前的時候她去過不少次鎮上,都是住的阿夏家里。阿夏又喜歡給她介紹朋友,所以跟阿夏玩得好的,她也見過幾面,因著盛潯氣度還不錯,所以仔細想想也能想起來。
她有點驚訝,捏著自己的袖子在那里沉思,不過轉瞬又高興起來,“你們這不是門當戶對的事情,而且又離得近,算是知根知底了,有什么不好跟姑母說的。我瞧姑母應當是極為樂意的。”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不知該如何跟阿娘開口,等會兒她罵我可怎么才好,”阿夏就是想不清楚到底要如何跟她娘說,尤其在海灣夜晚之后,她非常地知道這些事必須都拿到臺面上來。
所以才會借著這次機會出來,一是想松口氣,二是想讓她姐支個招。
她的脊背耷拉下來,有點像是被雨淋的小狗。
“我的小祖宗哦,”霜花都要笑趴在她身上,“你說你,平日老是作怪,姑母讓你好好待著你哪一次聽了,你現在倒是怕她罵你了。你可盡管把那心放在肚子里吧,姑母怎么舍得罵你,她為著這事愁了許久,你自個兒定下,反倒替她省心了不是。”
“我可跟你說,哪有私底下一直這般的,自然是要名正言順,該定親定親。他難道也不愿意?”
霜花說到這蹙起眉頭,要是當真如此,她可不看好。
“當然沒有,是我自己,”阿夏立馬辯駁,她想起盛潯的態度,只怕巴不得立馬定親成婚。
“那就好,”霜花攬過阿夏的肩膀,她語重心長地道:“你呀,干脆趁這次姑母姑父都過來的時候,把話給挑開了說,要是姑母真罵你,我就替你擋著,總比到后頭被她老人家看出貓膩來,那時你可就真逃不了一頓打了。”
阿夏想起她娘真正發怒時的樣子,不自覺瑟縮了一下,心里七上八下的,連話都不自覺少了些,面上多了幾分沉思。
和霜花聊到外頭月亮懸于樹梢上,她也沒有睡意,從這頭翻到那頭,最后又側過身來,她問,“姐,那你還沒回答我,你和準姐夫在一起時,是不是都十分正經啊?”
霜花那點困意都被她給問沒了,也側過身來,閉著眼道:“你說呢?男子要是十分正經,要么就是他極為守禮,要么就是說明他心里另有旁人,不然我可沒見過,真對著心上人了,一點都沒動過手腳的。”
但是她又補了句,“不過你也別讓人便宜占近了,成婚前珠胎暗結那可是絕對絕對不成的,阿夏,你在這事上可不能湖涂。”
阿夏將臉埋進被子里,她甕聲甕氣地道:“阿姐,我就算再傻,也是知曉地好嗎。”
“看來我們阿夏是真的長大了,”霜花話里有無盡的感慨,像是跟小時候那樣,很輕柔地摸摸阿夏的頭發。
阿夏蜷縮在她的身旁,姐妹兩聊到三更天差不多,那時都快有天光了,以至于第二日時,誰也起不來。
她昨夜也沒睡好,真的是被這心事纏磨的,連夢里都是盛潯的臉,嚇得她驚醒后,臉色發紅。
不過那日自從跟霜花聊過后,她心里也算是放下一樁大事,能夠暫時地不去想這件事情。
待在山里的日子過得逍遙又快活。因著快要到端午,所以山里家家戶戶都忙著去山里摘棕葉,一摘摘一籮筐,背下來曬干,到那日時調好餡料就能包粽子了。
還得采艾葉,山里這時候正是艾草瘋長的時候,大家薅都薅不完,一把把往家里帶。除了端午的時候插門上,曬干后好好保存,還能泡茶喝,泡腳也成,或是用干艾葉熏蚊子,除了味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