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拿出來,趕緊把窗戶關上,搓搓手,低頭看這張紙上寫的內容:
今日的禮需要晚上送來,等等先別睡。
她咬著唇,心里砰砰直跳,腦子里第一想法是盛潯回來了。
趕緊跑出門去問她娘,不過大家都沒有聽說,海船也沒有回到鎮上來。
阿夏聽聞這消息,泄了氣,她揪著自己襖子上的夾布,坐在爐子前,滿腦子想得都是,怎么盛潯還不回來,七十五日都要過了。
強打著精神坐了一日,晚上也顧不得冷了,把火爐子抱到樓下屋子里,靠在矮椅上烤著火,心思卻時不時注意窗外。
她盼著是盛潯回來了,可又隱隱覺得不太可能,以至于坐立難安。一會兒去開窗,一會兒又挨在墻上,垂頭看地上的光,心里沉沉嘆氣。
到后頭都快有些犯困了,頭一點一點地往下落,眼皮也有些許無力,就在她覺得今日應當不會有動靜的時候。
那扇小窗外,有人扣指輕輕敲了三下。
阿夏一驚,瞌睡都驚沒了,她趕緊起來,越走腳步越遲疑,窗戶糊的桃花紙上印出模糊的輪廓。
她走到窗前那么多步,什么都沒有想,阿夏的手按在窗戶扣上,好像無力似的,混亂地掰著,用了些氣力才將它給打開。
河里的夜風吹得窗戶往兩邊打開,大敞著要給她看窗外人的臉。
窗前的燈光照到他深邃的眼神里,眉目清朗,兩個月的離去好像只是讓他更為沉靜。
阿夏曾經想過,要是盛潯回來后,她會如何說,應該很歡喜地沖上去抱住他,話語激動。
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有連話都說不出的時候,她的手遲疑地伸出去,伸到一半又忍不住縮回。
卻被盛潯緊緊握住,攥在手心里,他的手很冰涼,跟今夜的寒風不遑多讓。
兩個人隔著窗臺對望,所有的話好像都無需明說,思念這種東西,從心里跑出來,又從眼里溢出。
盛潯摩挲著她的手,而后放在自己的臉上,他低低地說,眼神卻沒有離開過阿夏,“今日是第七十五日,我說過會回來,就真的會回來。今日遲來的這份禮,阿夏滿意嗎”
“我,”阿夏一出口,就帶著點哭腔,她只能使勁地點點頭,另一只手也摸上盛潯的臉。
“滿意。”
她說,“我真的很滿意。”
盛潯彎腰,騰出手去擦她眼角的淚,“不哭了。”
他聲色喑啞,“阿夏,你這樣我總忍不住想要親你。”
很想克制,他放在窗臺邊的手緊握,骨節發白,畢竟沒見著人還好熬,真見著人了,他實在難以控制住自己。
所以盛潯說完后,他指著旁邊那扇大窗,“阿夏,開個窗。”
阿夏腦子都沒轉過來,手哆嗦著把窗戶給打開,眼睜睜看著盛潯手撐在窗戶上,腳在一蹬,人就跟魚一樣整個上半身游進來似的,很輕巧地落地。
他第一時間,把兩扇窗戶都給關緊,利落地轉過身,一步步地逼近阿夏。
“我覺得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阿夏邊往后退邊道。
“可以,”盛潯很贊同,“我今晚有的是時間跟你好好說說我的想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