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歪頭提問的模樣透著純然的天真,與記憶中那張臉上邪惡與魅惑交雜的神情截然不同。
貝爾摩德笑了起來,心里原本的那點忌憚煙消云散:“你猜?”
“應該是吧,像你這樣的女人,”川上艾希爾斟酌著分析道,“就應當有這樣的外表。”
苦艾酒被逗笑了,她回過頭看她,颯然中帶著女性特有的美艷,金發隨意散在耳邊:“你倒是會說話。”
汽車的行駛不算快,車窗被貝爾摩德搖下大半,清涼的夜風夾雜著些許燒焦的氣味從外界傳進來。警察已經在發生火災和爆炸的地帶拉起了警戒線。
貝爾摩德狀似不經意間問道:“小姑娘,你現在是在讀國中三年級?”
“是,”川上艾希爾的面容看起來很恬靜,仿佛方才眼角的那抹血色是苦艾酒的錯覺,“發生了這樣的事,我還可以正常上學嗎?”
“這種東西,當然還是要看你監護人的意思。”女人點點身旁駕駛座男人的肩膀、
“我沒有多余的意見,一切遵從組織的安排。”蘇格蘭威士忌說,“除此之外,就看你自己的想法。”
“我當然……”是不想上學的。
川上艾希爾話未說完,汽車就被駐守在前面路口的市警攔住了。
那警察戴著頭盔,身上還穿著防火服,就這樣敲了敲車窗。
他們現在屬于“良民”,除了港口黑.手黨的那兩個干部,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于是蘇格蘭把貼了防窺膜的窗戶搖下來。
“前面的路走不通了,你們最好繞……”原本正急迫著說話的年輕警察忽然住了口。
川上艾希爾覺得他的聲音有些耳熟,于是探出頭,想要看清對方。
然而,隔著黑洞洞的頭盔,并不能看清這名警官的面容。
“……你們最好繞路。”在認出駕駛位上的男人的那一瞬間,松田陣平的聲音有些干澀。
他恨不得直接捶上對方的胸口,質問對方為什么杳無音信那么久。但是作為同從警校出來的同期,松田陣平隱約猜到了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兩個人雙雙失蹤,也許是被派去做了一些機密的任務。
但是現在,無論是坐在副駕駛的女人,還是從后座探出頭的小妹妹,都是金發碧眼,而駕駛座上諸伏景光沉靜的姿態,更讓他們看起來像是一家三口。
如果不是知道諸伏景光不可能年紀輕輕就有個十幾歲的女兒,面前的場景未免就過于有迷惑性——等等,如果是重組家庭,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川上艾希爾分明是前段時間在爆炸現場看到的小姑娘,而副駕駛的女人……大明星莎朗·溫亞德?不,對方的面容更加年輕,應當是她最近出道的女兒,克麗絲·溫亞德。
所以,自己的好友并不是去執行秘密任務,而是傍上富婆了?
松田陣平的內心千回百轉,面上卻不漏聲色。
“今晚的橫濱市并不適合出行,還請拿出證件配合一下檢查。”他繼續說道,沒有摘掉頭盔的護目鏡。
雖然聲音透過頭盔有些發悶,但兩句話的功夫,依然讓諸伏景光感到了一陣熟悉感。他沒能想起來這是誰,但是能對遇到的警察有熟悉感,對于臥底來說相當不妙。如果是以往的同僚,那么暴露的概率就會大大增加。
蘇格蘭威士忌面上沒有露出異色,而是做出輕松的樣子解釋道:“只是路過這里,沒想到就發生了這種意外,我們正準備回家呢。”
他將駕駛證拿出來,遞給了這個攔住他們的警官。
松田陣平接過對方拿出來的證件,打開一看,只見姓名那一欄寫著“綠川京”。果然使用的并不是真名。
出于對自己好友人品的信任,他應當不可能去騙婚。大概率是執行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