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時間已經很晚了,筆錄的話就麻煩陣平哥幫忙做一下。”川上艾希爾轉了半個圓圈,讓身上的校服裙擺飄起一個弧度。
“現在這個時間……”松田陣平下意識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指針,晚上七點確實不算早,但對于橫濱的市警來說卻只是日常加班的時段。
而且,筆錄這種東西實際上也不是別人能隨便代替做的。
“小艾希爾,你這是要臨陣脫逃嗎?作為立志未來成為偵探的人來說,筆錄是要習慣的日常吧。”他張口說道。
然而,他的激將法對于此刻的川上艾希爾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偵探的任務是要破解案件找出犯人,筆錄是證人的工作。我還有點其他的事情,所以就先走啦。”女孩將背包甩在自己身上,三步并作兩步地跑遠了。
松田陣平只來得及伸手勾住了對方落在身后的一綹冰涼的發絲,它也像是流水一樣迅速從他的指尖消失。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景……綠川他來學校接你了嗎?”松田陣平下意識地丟掉了敬語,望著她的背影追了兩步。
“有人接我!不用擔心。”遠遠地,女孩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消失在黑暗里。
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發什么呆?”案件破獲之后,神色明顯輕松了許多的萩原研二走過來,看了眼他的臉色,“那個小偵探看起來沒有因為前幾天的事留下陰影,還破解了連環鯊人案,你的表情怎么看起來反而不太開心?”
“只不過是因為,她的聰明程度和惹麻煩的程度,應該完全是成正比的。”松田陣平隱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研二,今天后續的處理暫且拜托你了!”松田陣平忽而將手上戴著的白色手套和警帽放進了好友的手中,匆匆忙忙地往川上艾希爾消失的方向追去。
“喂,都入職多久了,還是這么不靠譜嗎?”萩原研二來不及追趕,哭笑不得地自言自語。
“萩原,松田去哪了?”橫溝參悟有些疑惑地開口。
“他應該是想先一步回去,案件的卷宗都在警局。”萩原研二最終還是幫好友遮掩了下來。
“好吧,盡快的話也好,爭取十點前能加完班。”橫溝參悟打了個哈欠,昨晚加班到凌晨兩點,他到現在還沒來得及補眠。
另一邊,松田陣平追上去之后,遠遠地看著那個熟悉的女孩跟著兩名看起來不像好人的高大男人,登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在橫濱呆得時間久了之后,即使隔著這么遠,他也能嗅到從那兩人靈魂里透出來的血腥氣——他們的手中絕對不止一條人命。
女孩的表情看起來很鎮定,不像是被迫,應該就是她口中所說的“認識的人”來接她走。應該就是諸伏景光此刻隱姓埋名之后所隸屬的組織。
松田陣平想了想,最終干脆地進入到自己的車里,遠遠地跟上了那輛低調卻奢華的保時捷。
川上艾希爾一個人坐在后座,對方才給自己打開車門、此刻又充當司機的壯漢道謝。
“真是好久不見了,川上艾希爾。”琴酒說道。雖然言談間像是要敘舊,但是連名帶姓的稱呼卻不像是友好的信號。
川上艾希爾頓時回憶了一波自己搜刮出來的日記本。起碼在僅限于中學時代的系統日志里,她不記得里面有提到過他。
這個男人留著一頭一眼就能吸引到人的銀色長發,柔順的發絲從黑色的禮帽中傾瀉出來,隨意搭在同樣黑色的大衣上。他的眼神從劉海的縫隙之中顯現出來,冷酷無情的殺氣仿佛要隔空將人刺傷。
如果他在系統日志里曾出現過,她絕對不會忘記。所以,這應該是在她念國中之前曾遇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