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昭撥動著茶蓋,笑著看他“謝太醫知道了什么”
謝清風的喉嚨宛如被扼住了一般,不知該回答什么,只聽崔昭慢慢的笑著說“本宮給謝太醫兩條路,一呢你意外身亡,此事就此了結。二呢,你謀害龍裔,是滿門抄斬之罪,不止你要死,你的夫人女兒,還有那位京中玉郎謝大人也要跟著你前途盡毀。”
她輕輕蓋上茶蓋說“謝太醫選吧。”
謝清風跪在地上,聽著寧嬪一聲聲的哭喊,仿佛是他的阿棠和拂玉在哭,他不能連累她們
天色越來越陰,宛若天黑了一般。
馮元匆匆忙忙跨入奉天殿,到裴鴻度跟前低低稟報道“陛下,謝太醫確實被皇后娘娘的人帶走了,帶去了西苑殿,不知是問什么話。”
裴鴻度從畫卷從抬起了眼,皇后帶走了謝太醫
馮元更低了聲音道“雖不知是問什么,但奴才打聽到,之前謝太醫替寧嬪娘娘診過脈,負責了幾日娘娘的平安脈,之后謝太醫便告病了。”
裴鴻度的眉心蹙了起來,皇后帶走謝太醫問話和寧嬪的胎有關
他放下畫卷看著殿外陰沉的天色,若是寧嬪小產之事真與謝太醫有關,倒也好。
看來老天都在幫他留下她。
他靠在龍椅里,對馮元道“派人去給謝家送個信,如實說謝太醫被皇后帶走了。”
想必謝太醫的家眷一定心急如焚,他等著謝家的小丫頭進宮來見他,求他救救她的父親。
他心中那股郁郁之氣,忽然消散了,他是天子,救她父親一句話的事情而已,這天下都是他的何況一個醫官之女
裴鴻度垂眼瞧著那幅神女畫,等她入宮了可以照著她的模樣再畫一幅神女像,他伸手輕輕撫摸畫卷上的神女,才剛剛觸碰到,那畫卷突然從中間“噗”一下著了火。
火燃的直接將整幅畫點著,裴鴻度驚的慌忙起身,衣袖上卻也被點著了一點點。
“陛下”馮元嚇的趕忙用手去撲滅裴鴻度衣袖上的火星,手忙腳亂的端起茶去潑燃燒的畫卷,可水潑到畫卷之上反而著的更厲害了。
“轟”一聲整張桌案著了起來。
“護駕”馮元護著裴鴻度連忙后退,急喊外面的侍衛撲火。
卻聽外面在喊“走水了西苑殿和坤寧宮走水了”
什么
裴鴻度不可思議的盯著那燃燒的畫卷和桌案,這么大的火,那畫卷上的神女卻沒有被燒成灰燼,只留下一張臉在火光中,仿佛在看著他、冷漠譏諷的看著他
“陛下”侍衛在外急叫了一聲。
裴鴻度聽見一聲巨大的“轟隆”聲,抬頭看見殿外一團團赤色火焰從陰沉的天色下掉下來,一個個火球砸在奉天殿的殿外、殿頂、門口。
火如同翻飛的龍一般直接在門口“轟隆隆”燃燒起來,直接將門堵了住,侍衛全堵在火墻外。
“陛下快走”馮元嚇傻了,慌忙護著他,往殿外去,可門口燒著的火筑起了火墻,連窗戶也全燒了起來,大火獵獵燒著將他們困在了殿中。
而那桌案的火越燒越大,連龍椅也燒著了。
全是火光,無路可逃。
裴鴻度這一刻才慌了神,推開馮元想要找能出去的地方,突然聽見了背后的哭聲,嬰兒的啼哭聲,微弱又清晰的響在他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