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兄,她就是你讓我”
裴淮一記眼神遞了過去,意識到差點說漏嘴的卞通立刻噤聲。
蘇己看一眼那僅有的兩個石凳。
要說卞通這人到底有多摳,就連做石凳也是這樣,沒打算邀外人來,就連石凳也舍不得多做一個。
“你這兒沒有別的凳子”蘇己挑眉。
卞通視線從她手腕上離開,“啊,太妃恕罪,小人這套石桌是剛做好的,只打了兩副凳子,還沒來得及多做”
他說到一半,注意到淮兄看著他的視線,片刻后反應過來,連忙讓出自己的位子,“太妃要不嫌棄,就先坐小人的位子吧。”
裴淮喝掉杯子里的酒,“拿個干凈的墊子出來。”
蘇己看向他。
“懷兄要墊子做什么”這會兒的卞通確實沒有現世的聰明,更何況現在還喝著酒,“現在正是炎夏,坐石凳才覺涼快呢。”
裴淮一字一頓,散著冷意,“太妃跟你不同,讓你拿便拿。”
卞通一愣,忽然覺出今天的淮兄跟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而蘇己也明白了一些事,她笑了笑,用最平靜的神情語出驚人,“我懷孕了,所以受不得涼。”
“”
卞通一口酒全噴了出來,而后又猛烈咳嗽起來。
是幻聽都是幻聽
一定是他今天喝的太多
他淮兄的心上人、先帝遺妃,竟然懷孕了
裴淮看著濺到石桌上的水漬,收走搭在上面的衣袖,嫌棄地半瞇起眼。
而卞通看看蘇己,再看看并無明顯反應的他懷兄。
看來太妃有身孕這件事他懷兄還是知道的
眼下這兩位爺卞通哪個都惹不起,明哲保身是上策。
“太妃稍等,我這就去給您拿”
說完,趕緊離開這讓人極度社死的現場
身為當事人之一的蘇己,卻是一如既往地淡定,仿佛這件事跟她沒什么關系。
“你知道吧,”她一只手搭在十桌邊,微偏了下頭,她看著安坐于石凳上的裴淮,陽光從她頭頂的位置射過來,將她輪廓晃地有些模糊,“我懷孕的事,你知道吧。”
裴淮喝著悶酒,無聲默認。
蘇己覺得既好笑,又好氣,又有點心疼。
生氣的是,知道自己懷孕,他竟然就這幅反應,如果是現世的裴淮,一定不會這樣。
心疼的是,他這明顯是自己在跟自己吃醋,可偏偏蘇己沒法跟他解釋。
看來裴淮并沒能跟她一起回來
蘇己扶額,嘆一口氣,“所以,三日前,曾深夜召莫太醫出宮的人,也是懷王”
裴淮這次回答了她,“此事非同小可,封住他的嘴罷了。”
卞通快速拿了墊子出來,鋪在凳子上,示意蘇己坐下,而后又快速回了里屋,繼續把自己藏起來。
蘇己坐下,“我相信懷王。”
裴淮惜字如金,仿佛注意力已經不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