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剛來我們家里來不久,也不知你曉不曉得我娘同爹為何和離”
朱氏想了想道,
“我隱約聽你爹說過一些,以前我們在一個胡同里,也知曉一些的”
她在楊花胡同多少年了,賈家夫妻幾回吵架是為了甚么,她怎么會不知曉
四蓮點頭,
“娘知曉便好,我那親娘就是個拎不清的,一心只顧著娘家,我爹看在老七的面上忍了她多年,到如今終于忍不下去了,才會同她和離的”
朱氏點頭,
“我曉得了”
她心里清楚著呢,賈金城肯忍向氏多年,那是看在這幾個兒女,特別是兒子的份上,自己與他半路的夫妻,又沒給他生兒子,自己要是學了向氏,賈金城決不會姑息自己的。
朱氏看著賈四蓮端了湯出去,卻是不由自主伸手在肚子上摸了摸,
“自己若是能再年輕個幾歲便好了,若是再年輕幾歲,怎么說都要想法子再生一個”
這賈家的幾個女兒倒是真乖巧能干,可自己又不靠著她們養老,偏偏后半輩子要靠的那個,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以后只怕是夠嗆,這還是要想法子為以后打算才是
賈家人吃罷了飯,賈四蓮便要去給賈金城送飯,她依著往日那般,將碗盤放在籃子里,用布遮在上頭擋灰,神色如常的提著就出了門。
到外頭對著兩個守著攤兒的妹妹,她還叮囑了一聲,
“我今兒去衙門怕是要多呆一會兒,家里你們可看好了”
兩個妹妹不知內里,當下笑瞇瞇答應了,
“四姐,你放心吧”
這家里也就四姐敢去爹那處,她定是又去瞧爹剖死尸了,也不知四姐那膽兒是怎么長的,怎得就敢在驗房里呆那么久
四蓮出了院門,拐過一個角,便見那胡同里站著那婦人,那婦人此時換了一身打扮,身上半新不舊的靛藍衣裙,頭發也重新梳過了,手里拿著一個帷帽,賈四蓮看著眼熟,她這一身行頭該都是在自己家里拿的,
“你這衣裳”
那婦人淡淡道,
“我把你那后娘的衣裳偷了一套”
這婦人相貌生的與朱氏完全不同,但身形高矮倒是相差不多,這廂換了她的衣裳,又取了一帷帽把臉遮了,只要賈四蓮不說,錦衣衛衙門里還真沒有人會起疑。
賈四蓮點了點頭,將手里的籃子遞給了她,二人一起往那北鎮撫司衙門走去,待到了衙門口,有那守衛見了四蓮便問道,
“四蓮,今兒怎得是兩人來的”
賈四蓮應道,
“這是我娘,她今兒想來給我爹送飯”
守衛的早知曉賈仵作新娶之事,聞言哈哈一笑,
“賈家嬸嬸真是賢惠”
說罷放了賈四蓮與婦人進了衙門,賈四蓮領著那婦人往驗房去,一路之上也沒遇上幾個人,婦人問道,
“為何這衙門里這般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