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久到桌上那一豆油燈,發出噼啪炸響之聲,朱厚照面色由潮紅變做了煞白,
“好”
他從牙縫里擠出來了一個字,
“就依你”
當夜,御書房里弘治帝還在伏案批閱奏章,
“陛下,已經四更了陛下龍體要緊,還是早些睡了吧”
李廣輕手輕腳的進來,低頭小聲道,弘治帝抬頭,看了看桌邊的沙漏,
“都四更天了么”
“是,陛下還請陛下保重龍體”
“哼保重龍體”
弘治帝放下了手里的筆,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頭,揉了揉發酸的眼眶,
“你讓朕怎么保重龍體,如今朕的身邊還有甚么可信之人,甚么事不得全靠自己”
李廣低頭不語,弘治帝目光幽幽的看向上頭,繪了五爪金龍的穹頂,喃喃又道,
“連牟斌都投了太子,朕還有甚么可信之人,朕如今只能靠自己了”
說到這處長聲一嘆,李廣的頭更低了,弘治帝又問,
“太子從天牢里面出來沒有”
李廣應道,
“奴婢適才接著稟報,太子還未從天牢里出來呢”
弘治帝一聲冷笑,目光變幻,
“你說他們在天牢里說了甚么”
“這個”
李廣道,
“他們摒退了所有人,奴婢的人近不了身陛下知曉的,那天牢一片是付貴那老東西把持著的”
弘治帝一笑,
“朕知曉你一向同付貴不對付,若是不然他也不會投了太子不過天牢嘛朕親政這么多年,一向仁厚,已經多年沒有關押重要的人犯,如今那里頭也沒幾個人,付貴在那里也就是養老了”
李廣低頭沒有應話,弘治帝哼道,
“朕倒要看看,他們能談出一朵甚么花兒來,難道他們還要商議著刺殺朕不成”
李廣身子躬得更低了,陪笑道,
“陛下說笑了,太子殿下是萬萬沒那不孝之心的,至于牟指揮使嘛,他雖做錯了事兒,可也沒那膽不是”
弘治帝哼道,
“無妨,讓他們談左右天一亮,這錦衣衛指揮使的位上便要換人了”
又笑了笑道,
“你說朕換誰上”
李廣搖頭道,
“陛下,奴婢乃是閹人不能干政的,左右這人選陛下心里是有數的”
“是啊朕心里有數,這狗不聽話,換一條就是,何必費心”
可是若是不費心,他又何必四更不睡
李廣心里腹誹,面上卻是不顯應道,
“陛下說的是”
正這時節,外頭有小太監小步進來,
“陛下”
“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