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姨娘說了,只是受了些寒氣,不礙事的」
劉氏哦了一聲,沒再多說。
當天晚上,七姨娘潘氏所在的流蘇院,天將擦黑時守門的婆子聽得有人扣門,打開一看,卻見得老爺披了一件大氅立在門外,身邊是兩名小廝,
「老爺」
婆子又驚又詫,忙側身讓了他進去。
姨娘潘氏生的嬌美如花,年紀也是牟府姨娘里最小的,按說當最得寵,可她入府這么幾年來,牟斌只是按著每月里的規矩,輪到她這里時才過來住一晚,其余時候并不過來,這樣貌美如花的人,在牟府之中便如透明一般,無人問津,默默蹉跎著歲月。
暗地里也是不少人為她欷歔,只她自己倒是甘之如飴并無怨言,那守門的婆子見牟斌過來自是十分吃驚,不過轉念一想是潘氏得了病,老爺過來瞧瞧也是情理當中的。
牟斌大踏步進了正堂,卻見得正堂里只頭頂的一盞宮燈高掛,靜悄悄并無人聲,
「潘氏」
牟斌喚了一聲,里頭有人聲柔柔傳來,
「老爺,請進來說話吧」
牟斌略一猶豫,脫下了大氅扔給了身后的小廝,撩了簾子進去,便見得七姨娘獨自一人,蜷縮在窗邊的榻上,面前一盞油燈,照得她如玉的面龐忽明忽暗,
「老爺,你來了」
牟斌點頭,立在那處沒有動,
「聽說你受了寒,特意過來瞧瞧你」
潘氏一笑,轉過臉來,對牟斌道,
「老爺怕不是因著我受寒過來瞧瞧的吧」
牟斌聞言瞳孔一縮,旋即點了點頭,
「你說的是,不單單是因著這個」
潘氏噗嗤一笑,
「老爺的性子向來光明磊落,這么些年倒是沒變」
便如當初她進府一般,頭一晚伺候時牟斌便說明自己不好女色,且這府中最愛寵的是五姨娘,自己若是要走即刻可以出府,要留便按著規矩給她體面,而自己卻是選了留下來
七姨娘抬起左手,右手扯開袖子,露出手臂上潰爛的皮膚,
「老爺可是要瞧這個」
牟斌見狀長嘆了一口氣,過來到她對面坐下,看著她原本白玉無暇的手臂如今已經是糜爛一片,還散發出陣陣的惡臭味兒,不由又嘆了口氣,
「這些年來我雖不寵你,卻也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
潘氏一笑,目光幽怨哀傷,
「老爺確是對奴婢不薄,只奴婢入牟府時便心思不純,所作所為不過是受人指使罷了」
「何人指使你」
潘氏目光放在油燈之上,
「老爺細想想,便明白了」
牟斌目光幽深,看了看窗外皇城的方向,
「是那位么」
潘氏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