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哥和方云原本是三不五時的過來吃飯,誰都不會去見外的。但是方云卻正兒八經的提出,“不能這么著下去這一開工,人就雜。當局若是想派很多人滲透進來,這個很難做到。但若是拉攏人,那咱們可就有些防不勝防了。若是走的太近,叫人瞧著無界限,這不是好事。我和老季的身份,就是被請來幫忙的,上下之間界限要分明”這對彼此都好
于是,巴哥和方云兩人,人家也過起了小日子。巴哥很忙,甚少回來。方云是寧可一個人湊活著吃,也堅決不在這邊吃飯的。
本來還有槐子楊子,一直這么處著關系,孩子也一直舅舅舅舅的叫。按說這樣的關系,就是呂時飛,也不會多想。但是因著那對師徒,巴哥的意思是,再觀察一兩年再說。但是短期內,還是保持一些距離合適。
林雨桐也沒想一直叫槐子和楊子在家里住著,為啥呢因為那個小桐才認回來,他們需要在一起生活才能培養起感情來。既然如此,那為什么不叫人家兄妹三個一塊過日子呢就一個姓吳的老賊,病也養好了,跟著三個人一塊過日子吧。
每個人都得有活干,這才有飯吃,對吧
槐子跟小道連同銅錘,管著那三千條槍的事。他們得一點點的選合用的人,在一年內,每個人能拉起一千人的隊伍負責整個翠山的安保,就是他們的差事。
這個薪水自然就高,這是養的起家的。楊子還在這邊當學徒,白天來,晚上回去睡,在這邊吃喝,幾乎不花錢。那個小桐想干嘛,林雨桐也不知道,但是人家師父求過林雨桐,說是哪怕叫他徒弟學學認藥材的,好歹是個手藝。林雨桐沒拒絕,但也知道,巴哥和方云一定不會愿意小桐跟在自己身邊的。
林雨桐給了個折中的辦法,跟小桐說“婦科是個大科女人生孩子,迄今為止,很多人還是不愿意男大夫進產房。我去跟啞姑說,叫她先帶著你接生你在邊上看著。回頭我再慢慢的教你”
老吳覺得挺好,好聲好氣的跟小桐說,“我知道你心野,可你一個姑娘家,你想學什么呀去學那玉面羅剎殺人那一套”
不行嗎
“不行”老吳堅決不答應,“生老病死,病了要大夫,生孩子當然也要大夫。那誰家能不生孩子呀你去學去,學著看女人病。只學成這一手,就能保你一輩子餓不著。那當大夫的,不是念書念出來的,那跟著師傅見的多,自然就會了你先跟著去看看看看還害怕呀”
“我去看看也不拿工錢,咱倆吃什么喝什么”
轉天槐子將薪水拿回家,都給她收著,“家里的開銷,你說了算。”
“”這個新大哥可真實誠,就不怕我卷了錢跑了。其實對于我是不是你妹妹,我這心里并不是很確定。
反正別管怎么磕絆,兄妹三個這么湊到一塊過起了日子。
老賊也沒閑著,四處弄點干草,大部分都是藥材,多少能換點錢。但巴哥覺得由著他到處跑,倒不如限制他的自由。就找上門給他活,“咱這人多,路口得設個登記口。您過去幫著看門吧”
通往山上的路口,路邊蓋個小土坯房子,弄個泥爐子,一鋪小炕,就能在里面安家。
看管進出的人,也不是老吳一個人的差事,還有鎮上一獨眼老人,兩人搭伴,直接給住過去了。
老吳這眼睛賊呀,在工地上做飯的婦人哪個偷饅頭偷糧食了,他是掃一眼就能看出來。去了三天,看出了五個。他當時沒言語,回頭就跟槐子說了。巴哥暫時也沒覺得老吳有什么毛病,就這么叫他在那里混著日子,得一份工錢罷了。
栓子呢,他奶奶在家養著倆孩子,桐桐每月給倆孩子補貼一份伙食費。再加上栓子爹在賬房管著差事,跟呂時飛接觸最多的就是栓子爹。對于這種賬房先生,這自來薪水也不低。栓子呢,還是給四爺跑腿,支應差事,在家里進進出出最多的就是他。
像是家里的柴火之類的,他是得空了就給弄好了。但吃飯睡覺,都不在家里。
小道和銅錘在山上管著工地呢。十天半月的都未必下山,槐子回來的多點,桐桐經常叫給兩人捎點吃的。
反正叫人猛的一瞧,自家這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戶賬戶人家。
如今大冷天的,靠燒柴取暖。晚上吃的就是酸白菜梆子燉豆腐,就是做的再好,不也還是這么些東西嗎
呂時飛又給嘴里塞了一筷子粉條,這才道“金兄呀事得干,但很不必這么清苦。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很該叫上面的人瞧瞧,咱們過的都是什么日子。保密歸保密,但錢糧是不是得大方著點。”
四爺給對方倒酒,“發了電報,催了幾回了張先生之前還提了,讓他侄兒過來。我也想著,錢糧這些我不沾手,不管上面給多少,只要保證不耽擱事,保證我這邊供給湊活,誰從中間吃多少,我不眼紅”
呂時飛端著酒杯就笑,“金兄您看的透呀”
四爺擺手,“不過催了幾次,至今不見那位小張先生過來,怕是中間有什么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