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不愿意做奴隸的人們
山上是兵,山下是民,電影放了一晚上,一遍一遍又一遍。第二天,都在唱著那首聽在林雨桐耳朵里,就覺得格外熟悉亢奮又無比自豪的旋律。
方云更是把這首曲子的唱片買到了,每天早上,上工的時候,廣播里定時播放的就是這首曲子。
周青云結束操練,聽著這曲子,若有所思。當兵的看電影,看的嗷嗷直叫。
戰戰戰
藥廠那邊的護衛隊,每天喊的最多的就是這個字戰。
一喊出來,喊殺聲震天,在山間回蕩。
自家這邊五千多人呢,聽著人家的喊聲,能服氣嗎
就你們愿意戰我們也愿意
戰戰站
鄭天晟上山來,遠遠的聽著這般叫人氣血浮動的喊殺聲,也難免叫人覺得亢奮昂揚。但是呢,走上前,拍了拍周青云,還是道“委座的話還是要聽的,你是委座的學生,更得聽先生的話。先生說必須先安內,那就得先安內。不要被咱們這鄰居給帶歪了嘛我看呀,咱們這位林先生,現在這顧忌越來越小了。”
周青云擺手,“外面喊著要戰的,請愿的各界人士多了去了,街上打著橫幅的人少了你也不要多想,林先生那喇叭,跟那請愿聲一樣,都是喊給上面聽的。可上面離她太遠,聽不見。她喊了,也是給咱們聽的,等著咱們傳話呢。你照實說就得了,怎么判斷,那是上面的事。但我估計呀,上面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你總不能因著這個,又說她是g黨吧。老兄,話我可說頭里,你要是這么弄,別捎帶上我。聽說了嗎南邊又澇災了,等著救災物資呢要藥品首當其沖。上面只下單子,可錢款還沒見呢。林先生昨兒在家里都罵娘了。”
鄭天晟很尷尬,怕林雨桐不止罵娘了,還罵委座了,且是當著周青云的面罵的。
周青云呵呵的笑,“她正在氣頭上,你要找她談什么,你去談去,我不去碰釘子。”
你這人
鄭天晟到底去了,真有事
結果一去,發現是上面派來的采購藥品的一位副官,林雨桐正一臉的怒氣,這會子一見自己,就指了過來,“一分錢沒有,貨還得要憑什么呀征調跑我這里征調來了拿我的東西買人心呀,做夢我就是自己捐了,也不會干這種事。”
“林先生,這是命令您不能違抗軍令。”
林雨桐呵呵就笑,指著鄭天晟就道,“你聽見了吧知道什么叫做無恥了嗎這就是了還我違抗軍令,你干脆說我是g黨得了我都g黨了,你們還命令得著我嗎”
鄭天晟好生尷尬,這怎么還非得自己貼個g黨的標簽不可呢
逼的呀我有法子嗎
林雨桐伸手從這副官的手里拿了采購單,又上下看了一遍,這才道“你先回去復命去就說我的話,藥我有但是呢,想白拿,這個沒門。”
“林先生,咱們這也是賑災。”
不等林雨桐再說話,鄭天晟就趕緊朝此人擺手,趕緊走吧知道是賑災了,她都說了手里有藥,不耽擱事就完了唄。哪那么多話她氣不順不是沖著你的,趕緊走人。
人一走,鄭天晟就過去,給林雨桐倒了一杯茶,說實話,這幾年,他其實跟金嗣謁還處的不錯。此人跟挺有意思了,這都是有交情的一類人了。
就這么大點的鎮子,身份和見識上能交流的也就那么幾個人,自然就熟悉了嘛。去林雨桐家去吃飯,這也是經常的事。
如今這有些事,敏感起來了,自己少不得就得來一回。
就是太熟悉了,他才有了中途趕緊滾蛋的想法。這個林先生,對委座的不滿,那都不帶掩飾的。
他來就是要說這個的,“如今呢,上面的意思一直沒變,看著也不像是能變。所以呀,你這再著急,那邊聽不見也沒用。”
林雨桐嘆氣,“我這性子,是向來能動手絕不叨叨的性子。真要是去殺敵,那我真能毫不猶豫。可如今這境況,怎么說呢,憋屈呀你是不知道,想把東北的藥材弄過來,我一年得折多少人這不光是錢的事,這藥材上,都沾著咱自己人的血呢不說別的,就說今年,我往東北派去的運輸隊,七天前就該出東北境呢,可迄今都沒消息。鄭老兄,你說我能不著急嗎我知道你難,你看到什么就說什么。我說了什么,你也照樣說什么。我不怕,到了這份上,我怕什么怕再有人說我是g黨”她嗤笑一聲,“說吧逼急了我,我還真就當g黨去。”
行行行咱不說了,還不行
林雨桐看了小桐一眼,小桐從門口進來,“鄭先生,我送您出去吧。”
可算把人給弄走了。
人一走,方云就進來了,滿臉都是遮擋不住的笑意,“接到消息了,老家的親人快到秦北了,這次來了,怕是得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