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心知這是罵那個始作俑者,也說不定是在罵越王。
卓思衡卻想為什么這么巧,又是濟北王世子,又是越王自己之前的猜測或許完全可以成立。
而皇帝這樣講,是不打算公開討論越王之失職且也無追究其責的可能,可為平息事態,還是需要有人背鍋的。
這個人該不會是
“虞雍”皇帝一聲怒喝,虞雍朝前一步,聽著劈頭蓋臉的斥責,“你好大的膽子越王才到你帳下多久,你就放心派五千禁軍入京由著他來那朕要你何用你自己為何不親自前來看看事態假若帝京因此而亂,你又該當何罪好,你要是就教朕的兒子這些,那也不必,今后讓越王回來朕的身邊,也不必去你那里專學些專斷的亂子你這都指揮使先撂下,回去給朕好好想想自己哪里做錯了在朕見到你的上表請罪之前,不許回大營去”
以虞雍的脾氣,他一句也沒有反駁,只靜靜聽著,然后告罪領命,再不多說一個字。
越王永遠告別可能染指的軍權,或許也是永久地告別了他的野心。皇帝這個安排就是在告訴眾人,不要盲目聽從皇子的話,他們是天子的兒子,但不是天子。
只是卓思衡第一次同情起虞雍來,可他又很快意識到,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讓虞雍背黑鍋,徹底斷絕了越王和虞雍的關系,讓二人互有猜恨,尤其是虞雍,他必然知道自己受誰牽連,斷然不會再同越王親近,這樣一來執掌禁軍軍權的將領永遠不會站在有野心的越王一邊,他縱使再想翻江倒海,也沒辦法得到最重要的助力,二人也會相互制衡,以水火不容的方式解決皇帝對皇子和軍權關聯的憂患。
時隔許久,卓思衡再次見識到了皇帝的精湛弄權之術。在受傷后,皇帝本呈現出收斂的休憩之相,可到底是寒芒,收入鞘中仍不減其利。只是這次,收拾的是自己的親兒子。
這也提醒了卓思衡,皇帝不會因對象而手軟,哪怕是自己的兒子,當冒犯天威之時,仍然會遭到他無情的處理。
想來若是太子犯事,也必然不會例外。
天家親情,有,但不多,點到為止,需要的不是血緣,而是權力邊界的分寸。
卓思衡唏噓,但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