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二嫂都進了廚房,老三媳婦齊婭一頓,說一句我給小妹打點水洗個熱水臉緩緩,也轉身回了自己屋去拿暖水壺。
幾個兒媳都動了,文建山沒再吩咐什么,只看著蘇桂蘭皺眉問道“怎么在縣城沒吃點,不是帶了錢票的。”
小閨女脾胃弱,還低血糖,若是餓出好歹,多的都要去了,人還遭罪。
“在縣城的時候還早,沒想那么多。”注意到丈夫和幾個兒子不贊同的目光,蘇桂蘭出聲解釋道。
但看著身邊焉噠噠的小閨女,蘇桂蘭心里也直后悔,只顧著著急小閨女暈車的事,都忘了在鎮上給她吃點東西緩緩。
飯菜很快端上桌,蘇桂蘭和文莉擦了臉和手,就上了桌。
文家條件相對村里算好。
文建山是大隊長,公社每個月會給發二十多塊工資,還有相應的票,老大文興國當年隨老丈人學了木工,平時除了上工掙工分,會幫村里人打些用的家具,算做額外收入,老二文興民高中畢業錯過了征兵留在村里干活,他打獵有一手,空閑下來就會往深山林子鉆,總能尋到東西給家里改善生活,老三文興遠有工作,錢票也都能拿些回家,所以文家的伙食也相對要好些。
張秀除了留的一個茄子炒肉沫,一個小炒冬瓜,還另外給打了個蛋花湯端上桌。
文莉洗過臉,又喝了碗二哥文興民給泡的麥乳精,暈車后遺癥得到稍微緩解,身子不再那么酸軟沒力。
不過她大概餓得狠了,也還在暈那味道滿滿還顛來顛去的車,這會兒聞到飯菜香,她都沒有想動筷的欲望,甚至有些惡心想吐。
但大嫂都把飯端她面前來了,不吃說不過去,家里人還會擔心,她忍了忍,和張秀道了謝,接過碗筷,一點一點吃起來。
堂屋里原來散了的一大家子除了出去玩的幾個小的,都又回了屋,安安靜靜的在邊上等著蘇桂蘭和文莉吃飯,眼里都壓著一抹關切。
文家的房子是文建山當年因傷退伍回來,娶了蘇桂蘭分家后,用自己的退伍金和多年積蓄造的,那會兒錢足夠,青磚也沒有現在難弄,文建山直接造的小青磚房。
秉著多子多福的心思,堂屋造得也大,有足三十來平。
不小的屋子,但隨著一年年過去,家里幾個兒子接連娶親生子,堂屋里堆的雜物,桌凳多起來,這屋子如今看著是一點不大了。
這會兒老老少少口人圍坐著,視線都盯向一處。
文莉沒抬頭,都能感覺到各處集來的熱切目光,都在等她吃好,好問相親結果呢。
文莉抿抿唇,混著湯,幾口把碗里的飯咽下,放下了筷。
“媽,我吃好了。”
“吃好了”
蘇桂蘭聞言,夾菜的手一頓,眼睛瞥過去看了一眼文莉面前的碗,里面已經沒了飯,但文莉的碗小,又是蓬松的蒸飯,本身就沒盛多少,蘇桂蘭不由又問了句
“要不要再盛點。”
“不用了。”文莉搖了搖頭,“我吃飽了,有些累,想休息下。”
“累了那快去休息”
聽文莉說累了,蘇桂蘭趕緊道,看著她煞白疲憊的臉色,又叮囑她
“好好睡一覺,如果還不舒服要說,我們去王麻子那兒看一下。”
王麻子是村里唯一的赤腳大夫,早年去縣城醫院學過一段時間,平時村里大伙有個頭疼腦熱的圖方便就去他那里看。
文莉乖巧應下,和堂屋里的哥嫂們打過招呼,便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