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興遠的話問出來,堂屋里人便精神一震,齊刷刷的看向了蘇桂蘭。
蘇桂蘭聽到這事就感到窩火,她沒好氣的看一眼眾人“別提了”
“那男的,長得比先前村里張媒婆介紹的還磕磣,打見了咱莉丫,那眼珠子就沒轉過。”
“還有他那媽,說是什么工會副主任,可那為人,比咱村那王婆子還糟心。”
“我們約定好的國營飯店碰面,但那女人,大概擔心我們要她幫忙付早飯錢,臨時叫媒人過來把地點改到公園,時間也往后推了半個小時,等碰了面,那女人就在我們面前高人一等的樣子,還懷疑我們莉丫有問題,要我們去醫院檢查”
蘇桂蘭一口氣把那些憋悶說出來,端起桌上的搪瓷茶缸灌了一大口水,不解氣又罵了聲“呸,什么德性”
蘇桂蘭的話聽得大家咋舌,他們想過這次相看不順利,卻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奇葩事,好歹是縣城的人,怎么和村里潑婦有得比了。
“怎么會這樣,二姨她”
老大媳婦張秀張嘴想說什么,但顧及這次組織相看的是蘇桂蘭姐姐,他們的長輩,張秀又沒說了,只焦急的不知道怎么是好。
她是看著小妹長大的,上次工農兵大學名額被奪,小妹就崩潰得不行,這相看成這樣,心里還不知道多難過呢。
她擔心她私自做傻事。
“二姐當時太著急會錯過這門親,沒親自去看,這也怪不得她。”蘇桂蘭雖然和二姐合不來,但也不想讓小輩們誤會了,解釋道。
“況且相看這種事,也不可能一次就和心意。”
“那二姨那還有別合適的嗎”老二媳婦田芳看一眼一旁冷沉沉的丈夫,問道。
“二姨又不是專門做媒的人,哪那么多人在手里等著。”文興民冷聲開口道。
“我本來就不贊成小妹找城里人,想也知道,城里的人,條件好的,肯定都城里找了,能屈居來找農村的,能有幾個好的。”
文興民話少,往往看問題一針見血,張秀一聽,更憂心了
“那怎么辦縣城的不行那要不我們試著鎮上找找或者三弟的磚廠那里”
“磚廠的不行,那兒灰塵大,活重,男人都糙得很,別傷著了小妹。”
文興遠想也沒想否定道,要能尋摸磚廠的,他早給物色了,但他在里面也干了好兩年了,里面的人都清楚,要不糙得很,要不就花腸子多。
要他把妹妹嫁給這樣的人,他還不如聽二哥的,不要妹妹嫁人了,養她一輩子。
文興遠煩躁的從口袋里摸出一盒煙,先遞了一根給文父文建山,接著是大哥文興國,二哥文興民。
只是在給二哥文興民的時候,文興民伸手擋了他的煙,一雙眸子幽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文興遠也習慣了,也不再管他,自顧自拿出火柴點燃煙,一口一口吸著。
煙霧繚繞,熏得他邊上的媳婦齊婭直皺鼻。
齊婭是新進門沒一年的媳婦,按理不該多摻和這事,小妹是文家人的心頭寶,一個不好,她會被埋怨死。
但文興遠一口口煙霧往外噴著,她實在受不了,最終開口道
“爸媽有沒有想過給小妹招個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