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莉聞言下意識看向了他們邊上的歪脖子樹,她倒是不恐高,就是“這樹我爬不上去啊,我不會爬樹。”
江元笑一下,確定她不怕高,手攬過她的腰把她像抱娃娃一樣的抱了起來。
他似乎很喜歡這樣抱她。
文莉現在都習慣了,稍微驚一下手就自動圈住了他脖子。
她下意識的依賴反應,讓江元又笑了一下。
他說一句“抱緊我。”就如履平地很快上了樹,抱著她坐在了還算粗壯的樹干上。
這個位置高,還正好對著董家的院子中間。
文莉和江元把董家院子里的看了個清楚。
董方垂著頭,滿臉灰敗死氣的被圍在中間,他雙手被綁著,身上掛著個臨時做的紙牌子。
旁邊幾個被同樣綁起來的,還有他的幾個兒子。
他的媳婦,幾個兒媳和董艷倒是沒被綁起來,只是都嚇得臉色慘白,在那兒互相依著哭。
另邊上,戴著紅袖章的人看人到得差不多了,手里拿著的鑼鼓一敲,把先前張羅村里人聚集的話又喊了一遍
“上溪村保管主任董方,連續監守自盜村里要上繳分配的糧食十五年,獲利三萬八千三百八十二元,另從其家中繳獲黃金珠寶無數,系來源不明。”
“今天,我們革委會的在這里,希望各位勇敢,大膽的舉報自己知道的有關于董方的罪行,讓我們能夠對這種挖人民的,社會主義的墻角的人,嚴判,重判”
革委會的人話出來,人群里迅速議論起來,大多是憤憤不平的聲音。
“這龜孫子,他當保管主任才十五年,就偷了生產隊十五年的糧食,三萬多塊,我長這么大連三千塊都沒見過。”
“可不是,這些年,咱們村窮成什么樣了,有一年我們家大年三十都被斷了炊,結果好哇,我們的糧食全部被他偷去了”
“董方就是個蛀蟲,該吃花生米的畜生”
“他的兒子也不是好東西,也是該槍斃的混蛋”
就在董方站著的附近,一個上了年紀,拄著拐的老人家在這時嘶聲大罵道。
“六五年,生產隊分的糧食不多,我們全家都斷炊了,我五歲的小孫女當時餓得不行了,跑到他家,他家當時正在吃飯,他小兒子掉了快肉在地上,我小孫女受不了餓,想去撿了來吃,結果他小兒子倒好,把那塊肉撿起來吐上一口口水,還丟到他后面的地上,逼我小孫女鉆他去撿”
“董方當時也在,不管教自己的孩子,還在邊上看笑話。”
“看到我進門了,他沒事人一樣的,還讓我好好教孩子”
“最可恨的是,他們家后面還把這事說出去,他小兒子董四還團著村里的人欺負我孫女,一年又一年”
“前年,董四這畜生又找上我小孫女欺負,還企圖對她”
老人家想到這些事,說不下去,捂著嘴痛哭起來,好半天才繼續哽咽的說道“我小孫女死的時候,才十三歲”
“這畜生,把我小孫女害死后,找到董方,董方直接把人綁著石頭扔河里給沉了底,四五天后才讓人飄起來,他當我們不知道,讓大家以為她是淹死的”
老人家這話出來,人群里的人都震驚了。
“小芳是被董四害死的”
“他不是被淹死的嗎”
“你知道這事嗎”
文莉沒想到董方家還做下了這樣的惡事,她最聽不得女孩子遭到不幸的事,眼睛已經紅透了,要不是這會兒在樹上,她肯定要去踹董家人一腳,再吐唾沫
“嗯。”
江元攬著文莉的手緊了緊,拿手指指背給她擦一下淚,過了一會兒,他說道
“那老人家和我們家沾了一點親,算是我們堂奶奶,她孫女江芳,前年沒的。”
江元頓了頓,沒再說下去,最終,他說“繼續看吧。”
“我沒有,我沒做過”
底下,董方兒子董四見大伙都恨不得吃了他一樣的看向他,他臉色霎時青白下來,他不停的搖頭
“江芳是自己落水沒了的,不管我事我沒有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