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迫于形勢不得不寄養在外的孩子,是她每到夜晚都會愧疚驚醒的存在。這十八年來紀年沒有得到良好的教育,她又怎能如此苛刻的要求他。
紀年神色疲憊,從注射抑制劑清醒后開始,他便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個局,一個淺顯的甚至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局,最終卻讓他和程修、夏寧安吃了大苦頭。
穿越以來,他一直過的順風順水,喪失了最基本的警惕心,也根本沒想到有人居然敢一下得罪夏、程、紀三家。
這背后之人如此狂妄,若是讓他找到蛛絲馬跡,他定然要活剝了對方。
眼里閃過一絲陰狠,紀年揉揉生疼的眉角,“媽,我說了,是水的問題。我和寧安只是朋友。”
他很清醒,大環境下aha相戀仍然得不到大眾支持,紀家又是高門背景,不可能允許繼承人是個同性戀,紀年沒多糾結,便做出了選擇。
“水的問題,我已經讓你爸去處理了,”紀母隱晦的松了口氣,僵直地脊背微微放松“你們這個年紀的aha們玩的過分一點很正常,不必擔心。你爸爸也沒有生氣,我們都希望你趕快好起來。”
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震了震,紀母看了眼電話,發現是學校的教導主任,她溫和的接起,聽那頭的楊平期期艾艾地問“喂紀妄媽媽,您來過學校了”
刺耳的名字穿過耳膜。
紀母臉上的溫和瞬間淡下來,“是的,怎么了楊老師,有事嗎”
電話那頭,楊平糾結的腸子都快打結,斟酌著言辭,努力平和的問出“您也來過我的辦公室了”
紀母皺皺眉,聽的不耐煩,“嗯,我是去過。”
如果沒有楊平先入為主的一句“紀妄媽媽”,她可能還會解釋一下自己去辦公室處理輿論的事,但一聽到那個倒胃口的名字,她便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果然已經來過了。
楊平心里嘆氣,識趣的不再廢話“這樣啊,那我就不打擾您了,再見。”
“再見,楊老師。”紀母率先掛了電話。
事情已成定局,便是他現在再說些什么,紀母也只會不耐煩,掛斷電話,楊平坐在空落落的辦公室內,嘴里發苦。
他最終,也沒能為紀妄做點什么。
病房內,紀年從懊悔中回過神,看向紀母“楊老師的電話”
楊平教數學,是1班的數學老師,很是偏寵學習好的學生。
紀年對他感官不錯,最重要的是,楊平是紀妄曾經的班主任,卻在他和紀妄之間果斷選擇了他,這種差別對待,讓紀年很滿意。
紀母不愿提起紀妄,免得紀年傷心,避重就輕道“是,問我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紀年心里惦念著不知情況如何的夏寧安,聞言點點頭,試探地問“也不知道阿修和寧安”
“對了,你爸爸剛才給我發消息,輿論已經引導好了,你要不要看看”紀母打斷他,拿出手機。
紀年頓了頓,閉上嘴,心里越發交集,卻還是乖順的靠近紀母,接過她的手機“好,我看看。媽,這次的事麻煩你們了。”
“你啊,安心養你的傷,剩下的事交給我和你爸就行了。”紀母笑道。
手機上,視頻加載完畢。
紀年從醒來后就被嚴格控制刷新聞的市場,而且紀父紀母寵他,沒把事情鬧大的程度告訴他,直到現在,紀年都以為這只是一次簡單的輿論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