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獅子長相出眾,此時四只爪子騰空,眼睛烏沉溜圓,被抓了也沒有做無謂的反抗,相反,它聰敏又警惕,冷靜的盯著林言,像在觀察他的行為。
忽略它軟軟的、長著灰白色絨毛的小肚子,再忽略它粉嫩嫩的小爪子,這只小獅子明顯不像三四歲的幼崽。注上文說過,原始種與獸人生長期限、年齡相似。
若非長時間的流浪,豈會養成它這樣的性格。
林言本就沒有生氣,現在更加心軟,干脆把小獅子抱進懷里,輕柔的給它擼毛。他第一次養大貓,完全憑借記憶里以前看過的短視頻,試探的用指腹梳理小獅子后背的絨毛。
那些擦傷仍敷有草藥,林言小心翼翼地避開,力道愈發柔和。
就這么擼了一會兒,林言察覺到不對勁。
十倍厚的濾鏡也無法蒙蔽他的雙眼了。
小老虎花紋只長在后背嗎額頭的“王”去哪兒了,不對,小老虎尾巴尖有毛嗎等等,小老虎腦袋有點尖哦。
沉思片刻,林言坐到石頭縫隙旁,將小老虎放到自己大腿上,安撫性的揉揉它焦躁的小腦袋,借著光線,輕輕撥開它后背的絨毛。
小獅子后背一僵,圓眼睛瞬間變得警惕,它的四肢開始蓄滿力量,一旦獸人青年表現出同族那樣的厭惡害怕,它就會立刻跑走,重新開始躲藏、流浪。
不過是再次被遺棄而已。
它已經習慣了。
無聲無息的哈氣,小獅子爪子兇猛的往下一拍,小爪子頓時一僵,肉墊下傳來柔軟溫熱的皮膚觸感。
青年修長的手指自然的從后背移到下頜,開始撓它的下巴,力道溫柔適中,指腹暖暖的,舒服的小獅子忍不住瞇縫起眼睛,哈氣變成哈欠。
“別害怕,我看一看。”青年溫柔的對它說。
它不再反抗,安靜的伏下身軀。
終于,林言看清了小老虎的后背。
那是深刻的、扭曲的黑色紋路。
刻印在小老虎瘦弱的身軀上,如鎖鏈、禁咒,充滿不祥的黑色氣息。
這樣的花紋只存在后背,其他部位并沒有,因此才顯得詭異。
原來不是小老虎,是小獅子。
林言眉心一蹙,忽然想到什么,迅速摘掉右手手腕的茅草護腕,那里也有一條黑色紋路,長長的、猙獰的,像蚯蚓,將他的手腕圈起來,散發著與小獅子身上相同的不詳氣息。
小獅子登時豎起腦袋,眼睛警惕的瞇起來,如臨大敵一般,后肢蹬到干草上,兩只前爪則冷靜的扒住林言膝蓋,試探的蹭過去,用鼻尖嗅了嗅林言的手腕。
詛咒的氣味。
突然間天旋地轉。
林言重新將這頭小酷獅抱好,左手不疾不徐的擼著它的毛毛,擼的小獅子緊繃的身體軟化,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的小聲音,心里已經想通了所有事。
不論他,還是小獅子,所謂的被獸神厭棄之獸,身上應該都有這樣的特征。
難怪他會被放逐,小獅子這么小也要出來流浪。
這獸神,一天天吃飽了沒事干是吧
還叫什么獸神,直接叫詛咒之神得了。
雖然知道自己可能是遷怒,林言還是面無表情地抿直了唇,有了這標志,三大城池那樣檢查嚴格的城池,估計是不好混進去了。
這下子困難增加,他又得重新制定計劃。
林言煩的牙癢癢,心不在焉的拿過樹枝,給小獅子刷牙。
刷完牙,小獅子忽然抱住他的手掌,酷酷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像個小手套,隨著林言抬手的動作一上一下。
林言覺得好玩,直起身,胳膊抬得高高的。
小酷獅臉上這才出現不一樣的表情,眼睛睜得溜圓,震驚的盯著林言,半圓形的耳朵動了動,小尾巴尖也緊緊纏住林言的手腕,鬃毛有些細微的癢意。
林言笑出了聲,逗著它又飛了兩次,才輕柔的把它摟進懷中,仔細查看一下傷口,確定沒事,就將它重新抱進布置的軟軟的小木簍,打算帶它一塊出門采集。
“今天的任務可重了。”蹲在木簍前,林言跟不滿的小酷獅對視,看著小獅子威風凜凜的撐著身體,昂頭挺胸的拍著腳底下的樹葉,表達兇悍,笑著道“不許淘氣,等出城了就讓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