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感到快被吃下去的害怕,明明雙手沒有被束縛,他艱澀的掙脫著,身上汗淋淋的,全部都是滑膩的汗水,像一尾剛從水里撈出來的魚。
神智終于掙脫了這泥潭般深重粘稠的吻。
昏昏沉沉的睜開眼,林言急促的喘息,眼尾暈著迷蒙的水汽,熱騰騰的溫度從被窩里爬出,他借著窗外明月的清輝,看見坐在自己床邊的人影。
男人應該剛從外面回來,白袍浸著夜間的涼意。
他金黃色的瞳孔垂斂,五官俊美至極,蒼白修長的手臂壓在林言臉側,有著一張與夢中人一模一樣的臉,薄唇顏色較深,淡淡的舔去唇角的水漬,他靜靜望著林言,又俯下身,捏起他的下頜,重新親他。
林言還沒搞清楚現在是什么情況,看清男人的五官后,他所有的警惕都消失了,心里又歡喜又充盈,有撲簌簌地小花綻開。即便再次被親住,也沒有反抗,只是仰著頭承受。
這親吻滾燙又灼人,林言被親的忍不住蹙眉,指尖抓著床單,整個人像砧板上的魚肉,哆嗦著、難受的想翻身,亦或者直接坐起來,卻不被允許,只能胡亂的在枕頭上搖頭推拒。
他濃墨般的長發散亂成一團,被褥隨著身體的翻動,向下滑落,露出一大片濕紅滑膩的頸肉。
林言被親的掉了眼淚,聽著耳邊緩慢又深重的呼吸聲,他稍稍睜開眼睛,模糊的望著近在咫尺的人影。
俊美,尊貴。
中央神殿至高無上的神子。
心中又盛滿酸澀的、謹慎的喜悅。
只有在這狹窄昏暗的室內,他才敢放縱自己沉浸,除了這間屋子,其他地方令他壓抑、痛苦。
規矩森嚴的中央神殿,就如一座牢籠,束縛著一切思念與情感。
終于,親吻他的男人動作稍頓,平靜的垂下眸,與他對視。
這樣長久的親吻,男人冷淡自矜的面色也有輕微的變化,他狹長的眼尾有些薄紅,喉結很大,冰塊一般清晰的弧度,滾動間發出低沉沙啞的聲音,不輕不重的,問“怎么了”
林言想到了狐靈和他的騎士。
因為私會,于是被鞭笞五十,打入了大牢,面臨著被放逐的下場。
他睫毛沁著汗水,濕噠噠的垂著,快怕死了,難言的危機感令他裹緊自己,深深埋進被窩。
他滿身都是汗,床單被褥汗濕了一片,唇肉像碾碎的櫻桃,清透的汁水來不及擦去,綴在唇邊,嫣紅柔軟的舌尖腫的很疼,被親得一點也碰不得,一碰就又酸又麻。
“我,”他聲音充滿畏懼,搖著頭往后避閃“我不想親了。”
這根本不是親吻,簡直是要將他含碎了吃下去的力道,恐怖極了。
“嗯。”男人很好說話,給了他允諾。
林言松口氣,那只壓在他臉側手抽走,他一愣,茫然地抬起頭,男人已經開始解白袍的領扣,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血管是淡青色,透著上位者獨有的雍容、尊貴。
似乎察覺到林言的視線,他側過眸,發現林言從被子里探出大半個身體,腰間膚肉露出來一片,雪白柔潤的洇著汗水。
那觸感他很熟悉,撫摸時會輕輕陷進去,壓出緋紅的指痕。
也會軟軟的塌下去,潑墨般的黑發垂在身后,無力又乖順的依偎在他胸前,眼眸潮紅,不住的親他的下頜、喉結,說著甜言蜜語,可憐又可愛。
金黃瞳孔微不可見的一縮,男人喉結輕輕滾動,他一只大掌探進被窩,很快抽出,滾燙的掌心溫度極高,預示著接下來一場不至天明,不會停歇的侵占。
“怎么不穿睡衣。”他問。
林言被燙的往后縮了縮,心不在焉的“不想穿。”
男人嗯了聲,繼續解身上的扣子。
他只穿了一件白袍,白袍是絲綢質地,邊角繡有金色的薔薇花紋,隨著扣子漸漸解開,林言的視線自然下移,看到薔薇花旁的布料。
那里繡著一只龐然大物,許是為了彰顯身份尊貴,所以這蟄伏的野獸模樣猙獰,怒發沖冠,威風凜凜。
像一幅古畫,野獸嗅薔薇。
林言瞳孔驟縮,難言的危機感再次襲上心頭,他想到男人沒有節制的親吻,如果不是他哭了,估計那樣深重、可怖,想將他含碎了吃下去的沉沉的吻,還會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