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神殿難得做了好吃的飯菜,林言吃飽喝足,睡得有些沉,被推醒后頭有些痛,他坐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聽羊修哭喊道“言我們完了反叛軍打進來了”
反叛軍
傍晚的夕陽如火。
偌大輝煌的神殿籠罩在一層燃燒的色彩中。
到處都是哭喊、尖叫。
沖進來的反叛軍們手持木刺、鐵劍,他們的影子拓在橙紅余暉中,猙獰若鬼影。
有將軍高聲怒斥,讓手下的人不許傷及無辜。
但群情激憤下,所有人都喪失了理智,鮮血蜿蜒流淌,像一條小河。
后花園珍貴的鮮花異草,都付之一炬。
“啊”
熊熊火焰燒了起來,人群忽然發出驚嚇得大喊,一頭鬃毛挑染成紅色的雄獅忽然沖了進來,龐大威猛的身軀,尖利鋒銳的獠牙,金黃豎瞳猶如一根針,宣泄著暴怒的戾氣。
“吼”它暴怒的吼叫,陰惻惻的盯著四周的人群,來回踱步。
林言聽出這聲吼叫里的呼喚,大獅子在叫他。
他從這聲呼喚中回過神,臉色蒼白,立刻就要下樓,羊修卻抓住他的手,語速極快的說“我、我知道你和神子的事言,你帶我一起跑吧。”
“你在說什么”林言倏然回頭。
“你每晚都會去神子的住處我偷偷跟蹤過你一次,我見過的,求求你了言,神子一定不會看你死的,帶我一起走吧,把我當仆人也可以,帶我一起走吧”
“大祭司和小祭司他們都跑了,只有我們,只有我們被留下了,我們是犧牲品”
一切都有了圓滿的解釋。
難怪大祭司長淡化神子的存在,難怪大祭司和小祭司們變得急切。
想到這,林言神情突然一變“神子呢”
“神子”羊修慘然一笑“神子被關在塔頂,他和我們一樣,都是棄子你還不明白嗎言,新的世紀要來了,獸人大陸不需要神了。我們都是舊時代的產物,都要被鏟除”
門在這時被推開。
一群穿著騎士的獸人闖了進來,他們氣喘吁吁,盔甲上沾滿了血跡。
羊修驚恐欲絕的尖叫。
為首的騎士恭敬地低下頭,對林言說“言大人,請跟我們走吧。”
“神子大人為您安排了去處,如果您有需要收拾的東西,請慢慢收拾,不必著急。反叛軍們攻不破我們的防線,待您收拾完畢,我們會護送您離開。”
羊修的尖叫停止了,他猛地去看林言,眼里充滿期冀“言我們走吧”
林言臉色煞白,死死盯著為首的騎士,又問了一遍“神子呢”
騎士不言,眼神回避。
神子不死,獸人大陸會陷入新一輪戰爭。
只有神子死了,舊世紀才能終結,一切才能結束。
“言大人,帶您走,是神子給我們下達的最后命令。”
“他在哪兒”
騎士頓了頓,道“塔頂,凈室。”
林言將羊修托付給這些騎士,羊秀的眼神透著茫然,在林言離開前,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含著淚對他搖頭,曾經的那些嫉妒、擔憂、羨慕,仿佛都被生死之際的感情沖散。
“別去言,我們一起走吧,”羊修哭著“我、對不起但是我發誓,我從來沒有將你和神子的事,告訴任何人。”
那些晚歸的夜晚,走廊盡頭無意間的提醒聲,微亮的燭火,回屋后離去的腳步聲,都有了解釋。
林言松開羊修的手,低聲說“謝謝。”
他跑下了樓,扯掉令他難受的絲巾、腰帶,俯身挽起限制行動的袍尾,打成結。
樓下的夕陽余暉耀眼,灑在沖過來的雄獅身上。雄獅金色的鬃毛獵獵,毛發被暈染成一片橙紅,林言撲了上去,抱著大獅子,把眼淚蹭到了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