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剛說的,人各有命,”羅家楠說著一抬手,示意正要接話的章河讓自己把話說完,“我有個提議,章老板,您手頭這買賣要是一千萬能盤下來,不如直接轉給我們,我給您抽一成的利潤,這樣您不用再借錢了,我們也不用為那十五萬的利息擔三個月的心,我們出錢您出面子,有錢大家一起賺,您看成不”
章河笑著擺擺手,一副“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語氣“羅老弟,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有些生意,有的人,能做,有的人,他就沒法做。”說著,他將視線移向張嘴就是“天天躺家里數錢”的祈傻白甜銘“像祈先生這樣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沒吃過苦受過罪的,萬一要是被警察盯上了,有什么說什么,不得雞飛蛋打”
意識到他開始試探祈銘的深淺,羅家楠在桌下挪腳輕磕了下祈銘的鞋,意在提醒對方沒想好說什么千萬別張嘴。像章河這種常年游走在法律邊緣、深諳游戲規則的人,但凡他們說錯一個字便會繃斷細如發絲的信任。
祈銘的確沒接話,可手也沒閑著,“唰”的扯下扎在狼尾根部的毛線皮筋,撩起散落的發絲,將頭皮上那道駭人的疤痕展示給章河。章河瞬間愣住,羅家楠也有點懵,心說我媳婦要干嘛現場秀刀疤可還行
“我不是溫室里的花,你看走眼了。”
話音未落,祈銘重新扎起狼尾,順勢給羅家楠遞了個“我表演完了”的眼神。不言而喻的默契讓羅家楠明白了他的用意秀刀疤,這跟他以前臥底和對家談判時,談不攏就當場拿酒瓶子砸自己頭耍狠一個效果。
也不知道章河自己腦補了什么驚心動魄的江湖情節,眼里竟是流露出些許的敬佩“我看祈先生文質彬彬的像個老師,卻不知也是經過大風浪的漢子這疤可不小啊,當時頭皮都快掀了吧”
“那是,差點死了,做手術的時候大夫找了好幾趟家屬下病危,出來還在icu里待了半個月呢”羅家楠立馬添油加醋了一番,也不管祈銘在旁邊直翻白眼,反正他是跨過這道鬼門關,牛逼隨便吹,“真要是被警察敲打兩句就什么都往出禿嚕的人,也不會進您這門了,您說是吧,章老板”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章河繼續笑瞇瞇的打量祈銘。感覺對方的眼神有點黏糊,羅家楠稍感不悅,伸手敲敲桌子“章老板,誒,看我,咱倆談。”
章河恍然回神“嗯,你說。”
“要不您跟您上家談談,把買賣盤給我們得了,就按我剛說的條件。”
“談是能談,但一成的抽頭有點低了。”
“您要多少”
章河伸出兩根手指“我自己做,刨去利息,最少有這個數的純利,如果金價繼續漲,還不止這個數。”
金價羅家楠眉峰一提,心里頓覺有了譜。但是現在不能追著問,銷贓行當有自己的規矩,不是買賣交易雙方,只單純做出資人的話,不知情是最好的。其一是萬一被追究法律責任不至于面臨牢獄之災,其二是眼下他不能“粘”的太緊,章河多疑,問多了容易打草驚蛇。
“那行,您再考慮考慮,我們回去也商量商量。”在桌下用膝蓋輕碰了下祈銘的腿,羅家楠示意他今天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