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給我發消息說在路上了,這就到。”羅家楠邊說邊給杯子里續上啤酒,舉杯和楊猛碰了一個,仰頭干光,把杯子往桌上一頓,打出個暢爽的嗝兒,“楊隊,你們那案子怎么回事,我聽說被打回來了”
水面刮來的涼風帶走酒精的微熱,楊猛幽幽嘆出口氣“說組織架構不完整,讓我們補充偵查,可這黑惡組織又特么不是公司,發工資也不繳個人所得稅,我還得從董事長順著給檢察院往下捋是怎么著”
“沒往里塞個人探探口風”
羅家楠說著轉頭問唐喆學要煙他這個禮拜的份額一上酒桌就沒了,全靠唐二吉同學接濟,待會還得順走一包。另外拿人家的煙他還得數落人家摳門,后備箱里一箱1916也不知道他孝敬一條,扣扣索索的,撐死了給一包。
“塞了,看守所那邊給安排了仨,還沒掏出關鍵的東西。”楊猛回手胡擼了一把光禿禿的后腦勺,“你干過,你懂,那幫人抱團兒,對外人輕易不吐口。”
這話羅家楠深有體會,像寇英當年那個組織的架構層級,他摸了三年才摸全乎。一般來說,能被抓的大多不是主犯,以社會閑散人員和出獄前科犯為主,中間還隔著一個甚至多個緩沖帶。這幫人就是炮灰,讓他們指證主子,他們手里也沒證據。光空口白牙的說,上了法庭法官不認。
“出來開心的,別聊工作了。”苗紅抬胳膊肘碰了下楊猛,“來,咱倆喝一個。”
一杯酒下肚,楊猛開始悲秋傷春“紅啊,你說你怎么就嫁了,是,大偉是好小伙,可我不好么”
苗紅才不給他犯德行的機會,白眼一翻“你會做飯么會帶孩子么會修家里的電器么有功夫陪著孩子上早教班、練書法英語舞蹈么你說你除了會破案會抓人,還會干嘛”
楊猛打直了背,自信道“我能陪老丈人喝酒啊”
“得了吧,你連我都喝不過還想喝過我爸別忘了我還有一哥一姐呢,我哥就不說了,就算我姐酒量也跟我差不多。”
“那大偉能喝的過”
“”
這個還真喝不過,苗紅啞然而笑,頭回去她家拜見岳父岳母大舅子大姨子,喬大偉硬生生被喝桌子底下去了。想想也是,雖然喬大偉有一米九的大個兒二百斤的腱子肉,擱誰看都是妥妥的猛男,但猛男和酒量沒有線性關系。再說喬大偉平時喝的多是啤酒,到她們家那疙瘩,好家伙,她哥一箱北大荒“哐當”往桌上一放,煞是震撼人心。事后喬大偉跟她說,當時看她哥“哐哐哐哐”連開四瓶高度白酒,自己腿肚子直轉筋。
奇了怪了,她楞是覺得一臉被欺負了的喬大偉挺可愛。
知道他們是在逗貧,唐喆學探身給他倆杯子里續上酒,跟著瞎摻和“楊隊,你就別惦記紅姐了,大偉哥多不容易才娶上媳婦啊,回頭我給你介紹一個,我前同事,離婚沒孩子,當初是按空姐標準招的。”
楊猛立刻摸出手機“快快快,照片、聯系方式給我,合適我明兒一早就提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