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我一會要是倒下,記得拍張照照哈秋”
說著話,黃智偉偏頭打了個噴嚏好像開始過敏了,鼻子里一直癢癢。羅家楠見狀立馬把兜里的噴霧掏了出來,做好隨時懟黃智偉嘴里的準備。眼下除了張金釧這個二把刀法醫,周圍再沒和“醫”字沾邊的人了,羅家楠在警校學的cr只能管心跳驟停的,呼吸道阻塞可一點轍沒有。好在祈銘未雨綢繆,讓醫生給開了腎上腺素噴霧,真倒一個不至于抓瞎。
幾秒鐘的功夫,黃智偉眼淚都出來了。曹媛見狀趕緊摘去一只手套,從兜里往出掏面巾紙“黃哥,要不你回車上吧,我跟金釧取檢材。”
“沒事沒事,我是輕傷不下火火哈秋”打噴嚏打的腦瓜子嗡嗡的,黃智偉不得不退開幾步,摘下口罩呼吸新鮮空氣,“我去到底什么玩意啊我都好多好多哈秋”
旁邊羅家楠險些被噴一臉吐沫星子,拉開距離嫌棄道“你快上去吧你真撂這兒誰特么搬得動你”
用曹媛遞來的紙巾擤了把鼻涕,黃智偉哀怨道“我又不沉,你說高仁撂這搬不動還差不多。”說完忽然意識到張高仁帶的實習生金釧就在距離自己不足三米的地方,立刻改口“不過現在高仁比之前瘦點了,你應該搬得動他。”
羅家楠嗤聲道“我的負重上限是一百二十六斤,他特么得一百六十二吧”
一百二十六斤這不是祈銘的體重么張金釧聞言回頭,看向羅家楠露在短袖外的上臂肌肉。之前聽羅家楠在法醫辦公室里吹牛逼說,可以扛著祈銘做俯臥撐,看來是真的
答案是,真的,關于扛著祈銘做俯臥撐這事兒,羅家楠沒吹牛逼。有天晚上和唐喆學視頻討論案子,他看林冬盤腿坐唐喆學背上,讓唐喆學負重俯臥撐,立馬把祈銘叫了過來,現場比拼。扛是扛的起來,問題他肌肉維度沒唐喆學大,又受過傷,力量耐力明顯都差了一截,做四十來個就趴地上起不來了,被對面好一頓嘲笑。于是打那天起,他沒事就扛著祈銘練俯臥撐。付出總有回報,要沒之前那頓練,他昨天還真不一定能抱著祈銘、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完一公里。
不過早晨睡醒之后,感覺胳膊腿都跟灌了鉛一樣,無比酸痛。
坑底里的人冒著未知的風險取檢材,被吃完早飯過來遛彎的大爺大媽們看到,又不干了。一群人跑去刁難負責人,說明明昨天說好的,那個什么鑒定報告出來之前不動工,這怎么又挖上了
負責人反復說明“底下有危險,不能下去,會死人的”,他們不聽,爭相擠進警戒帶,跑到下面拖拽工作人員。羅家楠見狀趕緊組織保安往出轟人,可一群老頭老太太,還是那句話,不敢碰,真挺眼前一個負不起責。這時候他想起唐喆學了,打從昨兒回駐地后就沒見過那小子,早晨也沒過來,不知道干嘛去了。
“誒誒大媽您別拉我皮帶啊”
黃智偉一手拽皮帶一手用面巾紙捂著鼻子,直嗷嗷。曹媛和張金釧周圍也全是白發,可他倆誰都不敢上手推,只能左躲右閃。眼瞅著一大爺那爪子朝曹媛胸口就去了,羅家楠沖上前搡了對方肩膀一把,厲聲喝道“想干嘛啊你趁亂耍流氓啊”
大爺“哎呦”一聲倒地,這下周圍炸了,大爺大媽高喊著“警察打人啦”,一擁而上把羅家楠擠倒在地,干慣農活的拳腳絲毫不遜于年輕人的力度,一股腦往他身上招呼被十幾只手摁在泥里,羅家楠就抱頭挨打,強忍著一下手也不還。剛那老頭一倒他就知道要出事這些人就不能碰再說也沒一個能扛得住他一拳頭
“楠哥”“羅副隊”“羅家楠”
曹媛、張金釧、黃智偉全都沒經歷過這種陣仗,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顧不上多想,沖過去抱腰的抱腰,拽胳膊的拽胳膊,拼了命往出扒人。萬不能讓他們這么打下去,會出人命的考古隊的也上手幫著拉人,可對面人比他們多,拉開這個那個又上去了。一時間坑谷里泥水飛濺,尖叫聲咒罵聲不絕于耳,儼然是一片混戰。
“住手”
隔空傳來聲暴喝,瞬間震住了失控的老人們。隨之而來的是十幾名身穿制服的警員,迅速驅散并控制住毆打警員的涉事人員。那個之前被羅家楠推倒的老頭兒也拎起來了,他壓根就沒犯病,滿面紅光的,完全是在演戲。
把羅家楠從泥地上拽起來,唐喆學邊掏面巾紙邊皺眉問“沒事吧楠哥用不用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