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毒鼠強化學性質很穩定,進入血液后以原型存在,食用中毒死亡的動物尸體會導致二次中毒。”羅家楠并非現學現賣,這些年破過幾起鼠藥案,相關知識早已在祈銘的諄諄教導之下爛熟于胸,“走,帶我們過去認認地方。”
清潔工陡然瞪大了眼“啊你們要挖尸體啊”
“必須得挖出來啊,我還得叫法醫過來尸檢呢,看看毒死貓狗的和這次毒人的是不是一種藥。”
“媽耶,都一個多禮拜了,這得爛爛成啥樣了”
“爛成啥樣也不耽誤我們取證,帶路吧您吶。”
說完羅家楠偏頭交待彭寧“去,上疾控檢測車那邊借幾個防毒面具來。”
彭寧面無表情應下,實則內心翻江倒海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要上防毒面具了這得多慘烈的現場啊
“嘔”
歐健、彭寧、呂袁橋、羅家楠,這四個挖死貓死狗的一個沒跑了,全都被熏吐了。本來天氣就熱得要命,那股子爛透了的臭氣迎面撲來,讓人宛如置身加熱狀態下的化糞池,咕嘟咕嘟冒泡那種。
臨時被叫回來驗尸的高仁卻是一臉淡定地蹲在坑邊,探身拿鑷子夾起個拖著黏液、半消化的耗子尸體展示給他們“這些貓貓和狗狗是吃了死耗子之后,二次中毒致死。”
“行了行了,你自己知道就得了,別給我看了。”羅家楠吐得眼前金星直冒,背著身玩命擺手。防毒面具都防不住,簡直了,要命。
彭寧吐到跪地上了,被歐健哆嗦著攙起,離墳坑遠遠的,撐著樹問“高老師你怎么不吐啊你真堅強。”
“我鼻炎犯了。”
高仁說著抽了下鼻子。昨兒室內外來回折騰,一會冷一會熱,反復刺激鼻黏膜,到早晨的時候鼻腔里跟灌了水泥一樣,堵得死死的,只能拿嘴喘氣。也不是一點味道聞不著,但和羅家楠那種狗鼻子比起來還是要安逸得多。
尸體上的蟲子很少,有也被毒死了,一齡蛆一顆顆米粒樣撒在土里,用鑷子夾起還是直挺挺的。整體尸檢就不用做了,祈銘交待說,死因明確直接取樣做毒理就行。高仁取樣完畢,想說招呼那四個過來幫忙處理尸體,結果一回頭,發現人都跑光了,頓感生氣“瞧你們幾個那點出息跑的夠快的啊”
那幾個都沒跑遠,聽他背后罵人,羅家楠順風給他遞話“旁邊有鏟子,你自己填幾把土就行”
高溫使人暴躁,此時此刻的高仁只想揍人“毒死的能填土埋了嘛這都得燒了”
啪話音未落,有一什么東西砸到身上,他低頭一看,是個打火機。
“羅家楠”要是人在身邊,高仁得抄起鏟子來拍他,“你給我回來你扔個打火機算怎么回事這么濕我點的著么再說周圍都是樹哪能在這焚燒尸體你有沒有點常識”
話音隨風而蕩,過了約莫兩分鐘,彭寧和歐健被轟了回來。倆人哭喪著臉,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強忍著惡臭幫高仁往尸袋里轉移尸體。腦子都吐木了,完全是機械性動作。
然而他倆這點活兒干的,給高仁看得直運氣“土也得挖,尸體被消化酶溶解的部分已經滲到土層里去誒看著點鏟那是我的腳。”
被高頻音量刺激了神經,彭寧一個沒忍住,又倒出口胃酸,正噴高仁的無紡布防護服上,回過神當場毛了爪“對不起對不起高老師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