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歐健為難之際,墻角的擴音器傳出法制辦金茂群的聲音“根據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九十六條規定偽造、變造或者使用偽造、變造的機動車登記證書、號牌、行駛證、駕駛證的,由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予以收繳,扣留該機動車,處15日以下拘留,并處2000元以上5000元以下罰款,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羅家楠本來就沒指望歐健能回答的上來,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兒,他自己也背不下來這么細致的法條。回手沖單向鏡豎了下拇指,他轉頭繼續審訊“聽見了吧單憑這一條,拘你沒商量,李麥,既然你都坐這兒了,咱也別兜圈子了,老老實實交代,爭取個寬大處理。”
“我沒什么好交代的。”李麥明顯有對抗情緒。
“還沒什么可交代的你身上背多少事兒你自己清楚。”
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羅家楠拿起來一看,是陳飛發來的一張照片。他轉手把手機遞給歐健,歐健看了瞬間瞪大了眼,再抬眼看看李麥,表情略顯糾結。照片里的人已經凍成冰棍了,宛如雕塑,硬邦邦地蜷縮于冷凍儲藏室的一角。周圍是一堆被扒開的紙箱,還有證物牌標尺之類的鑒證工具。看不清臉,發絲睫毛胡茬上全是冰霜,但應該是佘長齡。
如此一來,歐健對羅家楠的敬仰宛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預測犯罪嫌疑人的行為過于精準,之前有一次就是,證人變嫌疑人,全憑羅家楠一打眼分辨了出來,并因此救了受害者一命。抓捕李麥遭遇劇烈反抗,羅家楠斷定這小子身上背著大事,讓鑒證法醫他們捋著冷庫邊邊角角找線索。果不其然,捋著具尸體。
找到尸體并不意味著人是李麥殺的,然而除了李麥大概也沒別人。消息來的太是時候,羅家楠拿著手機站起身,走到李麥跟前,懟臉給他看照片“認認,是你熟人不”
只看了一眼,李麥的神情驟然產生了變化。他的眼神開始游移,又更換了下坐姿,一系列肢體語言說明,他心虛了。
收回手機,羅家楠輕飄飄地問“我有一同事家里親戚干進出口生鮮的,跟我說過,有的肉在冷庫里一凍就是兩三年,什么時候價格合適了再往出放,尸體和這類商品放一起,輕易不會被發現,對吧”
李麥皺眉“我為什么要知道這種事”
“你出獄后干過冷庫臨時工,清楚里面的門道。”羅家楠反手指向桌上厚厚一摞的資料,“我剛跟你說了,沒證據,我們不能把你請進來。”
“”
李麥又不言聲了。根據經驗,羅家楠推測他此時正在天人交戰,因為不知道警方都掌握了哪些證據,說多了可能自投羅網,不說可能會導致加重刑罰。而審訊者不能把警方的推測當著嫌疑人面抖摟出來,萬一哪個細節對不上,嫌疑人一聽就知道警方是在忽悠自己了。必須得引導對方自己說,說出來也不能完事兒,還得分辨真假。
“是個意外。”
經過漫長的糾結與權衡,李麥終于開口了“化凍桶漏水,佘長齡滑了一跤,爬起來濕著手去摸切割機電源,被電死了。”
呦呵,說的還挺合情合理,但羅家楠心說我特么怎么就不信呢
“電死的人身上可有明顯的電擊傷、電流瘢以及電流出口,等尸體一化凍,我們法醫一檢驗,你這套說辭禁不禁的起推敲,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李麥神情一頓,改了口“我也不知道他當時到底是電死的還是磕到頭撞死的,總歸是叫不醒也摸不到心跳了,然后我怕偷尸體的事情被發現,只好把他塞冷庫里。”
繞來繞去終于繞回到一開始的尸塊案上了,羅家楠心滿意足地點點頭,繼續耐心詢問“尸體周冰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