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就知道是個剛死的產婦。”
“信息來源”
“佘長齡,他負責新城區的太平間,有尸體進太平間,系統里會更新數據。”
“第幾次干了”
“我是第一次。”說著話,李麥又換了個坐姿,始終不直視羅家楠的雙眼“我跟佘長齡是在前科人員輔導中心認識的,賣尸體是他的主意,他有客戶,往國外走私尸塊給大學和研究所之類的地方教學示例,越是新鮮的年輕的尸體價格越高,就是麻煩,我們得分好了包好了給人家運過去。”
走私尸塊別說歐健聽了詫異,羅家楠聽著都新鮮。話說回來,也不算太新鮮,醫學院的大體老師向來緊缺。聽祈銘說過,在國外念書的時候,碰到過別有用心的警務人員將那些死在路邊的無名尸體拿去販賣的事情。按照官方規定,這些尸體五年無人認領后便會由政府出錢安葬,但真到下葬時,埋的多是一口空棺材。國內這方面管控的非常好,至少經過警務系統的尸體不會無故消失。
實話實說,他覺著祈銘合法購買的那幾顆顱骨,可能來源也不是那么合法,祈銘自己也有所懷疑。但已經無據可查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那些遺骸用到正道上精進法醫人類學的研究或者協助破案。
稍稍消化了一番李麥的說辭,羅家楠繼續順著往下問“所以你們偷完尸體就運去了冷庫,在那用機器切割。”
“是,佘長齡有個獄友在那工作,給了我們鑰匙,另外切完還得化凍,內臟什么的都得取出來,不然容易爛。”
“取出來的內臟呢”
“打碎了順污水管道沖走。”
“”
羅家楠本來還有點兒餓,一想到切完人的機器再切豬牛羊肉,感覺瞬間飽了。定了定神兒,他拿起草叢里的尸塊照片給李麥看,問“那為什么把尸體的上半截給扔了”
李麥坦言道“她胸里有硅膠填充,佘長齡怕運輸途中萬一出了岔子,警方按著商品編號追到死者信息,割出來給扔了,然后買家說品相不全的不要,讓我給拉回來了,我又不能留著它,開到高架上順手給扔了,想著反正那地方野狗多,用不了多久就給啃光了。”
聽到這兒,歐健實在忍不住了,出言斥責“那是人,你當牲口對待啊說切就切,說扔就扔。”
“事實上,人有的時候還真不如畜生”
李麥冷笑,那副表情和眼神說明,對待生命,他毫無敬畏之心。這種眼神羅家楠在很多犯罪嫌疑人的臉上見過,大多數并非冷血,而是歷經磨難之后對生活失去了希望,對世間的不公感到絕望
“我出獄之后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寵物醫院當保安,一個月工資兩千二,最低工資標準,可那些養寵物的,動輒辦張儲值卡都得一兩萬有只純種雪納瑞得了白內障,兩只眼都瞎了,換人工晶體要二十萬,主人磕都不打一個就給換了你說是人值錢,還是畜生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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