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邊檢站倒是發道歉信過來了,信上說那倆是臨時工,已經進行了嚴肅的批評教育,羅家楠看了只能“呵呵”。
一刻鐘不到,防疫站的工作人員來了。羅家楠讓他們從頭查起,不然直眉瞪眼沖運冰車去了,容易引起展萬金的警覺。展萬金倒是沒前科,履歷看著挺干凈,名下關聯了五家企業,都和水產漁業有關,目測是洗錢用的。按照濮謝給的黑市價格,一具尸體展萬金倒手最低能掙個二十萬“美子”,成本不過十幾二十萬人民幣。說句不恰當的比喻,比特么販毒來錢還快。
不多時,防疫站工作人員已經檢到了運冰車旁的水產攤位。羅家楠注意到,從市場入口出現了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開始,展萬金的視線就不時的往他們身上飄,同時催促運冰的工人加快速度。有的冰是一整塊一整塊的,直接用冰勾鑿住從車廂里拖下來,放帶有輪子的木板上運走。有的是碎冰,包在袋子里,由工人一袋袋往漁船或者攤位上送。
這些包在袋子里的冰是重點抽檢項目,防疫站工作人員心里有數。檢完水產攤位,兩名工作人員轉向運冰車,剛向司機出示完證件要求對方下車協助檢查,一旁的展萬金顫著一身肥肉湊了過來,摸出“華子”就發“二位,這么早就上班了啊”
“謝謝,工作時間,不能抽煙。”其中一位防疫員抬手拒絕,并將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告知“最近市人民醫院收治了幾位海洋弧菌的感染者,上面要求對水產市場進行防疫檢驗,你讓工人把貨都拉下來,我們要取樣。”
展萬金賠笑道“我這都是純凈水凍的冰,沒弧菌,沒。”
另一位防疫員義正言辭的“什么水也得檢,趕緊的,清下來。”
“那是冰,這大熱的天兒,清下來就全化了。”展萬金故作為難狀,艱難抬腿踢了踢腳邊的兩大塊冰塊,“您看這有兩塊,剛搬下來的,要不你們檢這兩塊。”
“抽檢懂不懂抽哪塊由我們決定。”
“不是你們總得講點道理吧,現在三十度,我這一車冰都搬下來起碼化一半兒,損失你們賠啊”
“有問題你可以向上級申訴,我們只管干我們分內的事情。”
他們在那爭執,一旁扮作顧客的羅家楠和苗紅趁機繞到車尾,不動聲色地觀察車廂內的情況。一車廂有大半都是袋子包起來的碎冰,碼的整整齊齊,目測得有百十來袋,而周冰宜的尸塊很可能就在其中。
余光感覺有人盯著自己,羅家楠視線微移,正正好和運冰車司機在左后視鏡里對上了眼,頓時腦子里蹦出“我艸不是漏了吧”的念頭原來這司機一直在觀察周遭的環境。
目光短兵相接,羅家楠感覺對方的神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本能抬手一戳苗紅后腰“師父,那司機發現咱們了。”
苗紅手里正拎著只張牙舞爪的螃蟹,聞言一把摔回池子里,反手就要摸槍。結果水產攤兒老板娘不干了,轟然起身沖苗紅嚷嚷“你不買就不買摔我家螃蟹干嘛摔死了價錢差十倍,你賠啊”
她扯著嗓子一嚷嚷,周圍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來,包括展萬金。眼瞧著展萬金和司機迅速交換了一下視線,羅家楠當機立斷暴吼一聲“警察都別動”
下一秒,運冰車突然發動,司機連展萬金也不顧了,意圖駕車逃跑。前面可都是人,要被載重超過四噸的運冰車撞上絕得橫尸當場。所幸貨車起步慢,羅家楠的位置離車頭又足夠近,聽得發動機的轟鳴聲人已經沖了過去,一把拽住駕駛座那側的車門。卻不想一下沒拉開,里面鎖著,而此時車已經動了,司機絲毫不在乎門邊還拖著個人,狠踩油門瘋狂加速。
“羅家楠”
眼看羅家楠死不撒手還跟車跑了起來,苗紅驚吼出聲。除非是奧運冠軍級別的短跑專業運動員,否則一旦車速超過四十人就跟不上了,那樣她的寶貝大徒弟絕得被卷進車輪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