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淚珠自眼角滑落,那副絕望之態實在不像是裝的。然而羅家楠又不是沒見過貓哭耗子的兇手,只要沒排除兇殺,這男的和樓下那女的就是他的嫌疑人。即便最后排除兇殺了,他也得問清楚金婭身上的傷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小女兒有沒有癲癇”
喬雙喜目光呆滯地反應了一會,說“沒有婭婭很健康上個禮拜我妻子才帶她去體檢過”隨后他意識到了什么,機械地挪動眼珠,對上羅家楠審視的目光“你問這個干嘛婭婭不是摔死的”
羅家楠一板一眼的“從警方的角度出發,各種可能性都要考慮到,喬先生,這是常規流程,請您配”
未待他說完,就看喬雙喜忽悠一下挺了起來,促聲道“你說會不會是有人偷偷溜進我家,把婭婭從樓上扔下去的”
“那你們家兩口子,和誰有仇么”
有人偷偷溜進來這種可能性,在羅家楠看來微乎其微,起碼到現在為止,痕檢沒有發現屋內有家庭成員以外的人進來過。門鎖、窗戶都沒有被破壞,大門還是指紋鎖,這得有穿墻的本事才能進的來。
“有九零八那家姓徐的天天找茬”喬雙喜抬手指向天花,激動到指尖顫抖,“他們一家子的神經病警察同志你去審他們他們說過,要讓我知道知道他們的厲害”
羅家楠回手摸出記錄本“等會,慢慢說,你們因為什么起沖突”
接連喘了幾口粗氣,喬雙喜憤憤道“他家裝修的時候防水沒做好,老往我們家衛生間漏水我上樓找了好幾趟,他們就是不肯花錢重做防水有一次那徐老頭的兒子還打了我我報過警你去查”
“什么時候的事兒”
“上上個月的事,十七八號吧,對了,他那兒子是前科犯你去查”
羅家楠心說該查的我會查,用不著你在我跟前指手畫腳。不過也只是想想,沒當面說出來。到目前為止喬雙喜的身份還是死者家屬,千萬別變成真正的嫌疑人,不然他絕得讓對方領略一下什么叫人間真實。
將相關信息發給彭寧,羅家楠支使對方和歐健一起去樓上詢問九零八的住戶。剛上來之前看呂袁橋帶他倆一起過來的,剛到。彭寧和歐健都睡眼惺忪哈欠連天,呂袁橋則戴著口罩咳個不停。陳飛和趙平生也趕過來了,一看陳飛那背心外頭套個襯衫配沙灘大褲衩的裝束,還有趙平生睡亂的頭發就知道這倆人出來的有多匆忙。
哎,都特么是受累的命。
不一會,彭寧和歐健下來了。把羅家楠叫到屋外,彭寧說“姓徐的那家只有老兩口在,兒子根本不住這,然后老兩口九點半就睡了,底下那么亂都沒把他們吵醒,是我和歐健拍門才給拍起來的。”
本來羅家楠也沒指望能從那家人身上掏出什么東西來,只不過證人了線索總歸得去核實。于是又交待倆孩子去找呂袁橋一起調監控,看拍沒拍著孩子到底是怎么掉下來的。然而說實話,就算恰好有個攝頭對著樓面拍,可能也拍不到小陽臺那發生了什么樓底綠化上種的都是合歡樹,樹形高大樹冠茂密,正把七、八、九樓的向陽面遮擋得嚴嚴實實。
多說一句,他不知道那叫合歡樹,雖然打小沒少見過。是杜百科全書海威剛在樓底下聽他“那樹那樹”的,特意告知他此樹的界門綱目科屬種,硬是當著祈銘的面秀了一把超級大腦。
所以他煩杜海威,一直煩。
彭寧轉身正要走,又被師父叫住。羅家楠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讓他去核實喬雙喜的不在場證明。剛詢問的時候,喬雙喜說自己在西湖庭院招待客戶,他拿手機一搜,發現那地方離這兒開車也就七八分鐘的距離。喬雙喜只要離開餐廳包間超過二十分鐘,就有實施犯罪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