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思忖了一番,羅家楠推門下車“走,帶我們進去看看。”
顧所長招呼一同前來的秦警官下車。秦警官比顧所長歲數還大,警銜卻不高,干瘦干瘦的,面相略陰沉。打從見著羅家楠他們一共說了沒三句話,讓人有點摸不透他的心思。穿馬路往倉庫那邊走的時候,彭寧暗暗拽了下羅家楠的衣服,低聲嘀咕了一句“我怎么瞅他倆不像好人啊”。
對此,羅家楠的態度是“不像好人就對了,你看我,再看陳隊,我們倆像好人么”
還真不像。
彭寧皺眉苦笑。之前在反詐的時候,季海說他“眼睛太大,過于具有童真感,不容易震懾犯罪分子”,他還不服氣來著。等到了重案才知道,季隊長的每一個字都是經驗之談羅家楠瞪眼是兇神惡煞,他一瞪眼,隱形眼鏡掉出來了。
大鐵門上有個小鐵門,秦警官上前叫門,等了好一會才有個老頭兒過來開門。見是身穿警服的警察,老頭兒皺眉瞇眼,問“有事兒啊”
“治安臨檢。”
秦警官說著,視線瞄向院內有狗,鐵鏈子拴著,一堆堆破爛堆在墻邊,還有一些大塑料桶,裝化工材料的那種。
老頭兒微微一愣“臨檢等會我給老板打個電話。”
“不用麻煩你們老板,”秦警官一把攥住老頭的胳膊,“我們看一眼就走。”
他的手骨節突出,使上了勁兒,關節微微泛起青白之色。羅家楠見狀在心中默贊了一番對方的業務能力,看著挺沉默寡言與世無爭那么個人,實際上心有城府,應變有方。很多老警員僅僅是因為學歷、立功多寡問題導致升不上去,其實經驗不比在市局、省廳工作的同僚差,反倒是因為常年在一線與各色人等打交道,能力更勝一籌。
感覺到臂上的力道有些重,老頭兒猶豫了幾秒,向后退開,把他們一行四人讓進院內。原本趴在陰涼處的看門狗見有陌生人進院,“呼”的起身,扯著鐵鏈朝前撲,兇巴巴狂吠。秦警官聞聲側頭,一記無聲的瞪視刀去,那狗居然像被人踢了一腳似的,嗚咽著縮回了頭。
羅家楠和彭寧對視一眼,表情一致我艸,狗都怕他,這人牛逼啊
似是看出了他們的疑惑,顧所長輕笑一聲說“老秦以前是打狗隊的隊長,我們這方圓百里的野狗見著他都得夾尾巴。”
“打狗隊是干嘛的”彭寧小聲問羅家楠。
“字面意思,打狗的。”羅家楠低聲解釋,“以前養狗不,也沒那么多限制,養什么的都有,有些狗立起來比人還高,跟狼似的,流浪街頭沒人喂養就跑去叼小孩,還傳播狂犬病,打狗隊就負責清理那些流浪狗。”
聽起來有些殘忍,彭寧不禁皺眉。在他的概念里,流浪狗是需要救助的,也在網上捐助了一些收治流浪貓狗的公益團體。不過要是按羅家楠說的,都開始叼小孩了,那確實應該治理治理。念書的時候碰上過瘋狗襲擊人的事情,他們宿舍還有個人被咬傷了,趕緊送去醫院打了狂犬病疫苗。狂犬病不但發病率極高,且發病后幾乎百分之百死亡。不過應該怪罪的不是貓貓狗狗,而是那些養而不負責,隨意丟棄寵物的主人。
事實上進院了也沒什么可搜查的。六個集裝箱組成的移動房屋,除了看門老頭兒住的那間,其他都掛著鎖。窗上還拉著簾子,推拉窗也從里面扣住,推不開。院子里的桶都是空的,打開蓋子,一股子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
顧所長問“這里面放的都是什么東西”
老頭兒一臉迷茫的“我也不知道,我就負責看大門,從來沒進去過。”
“那這人你見沒見過”羅家楠向他出示范何輝的證件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