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的交涉結果是一群“殘兵敗將”繞著操場跑了五圈,校長讓他們“意思意思”,知道他們累,但好歹給白教官點面子。白教官是當過兵的人,在條件異常艱苦的雪山上待了十年。他的訓練理念是,人的極限需要不斷突破,每突破一次就是脫胎換骨,溫室里養不出參天巨木。
現在白教官是他們警校副校長,專抓體能訓練科目。羅家楠聽后進局里的學弟學妹們說,上完白副校長的體能訓練課還能站著的,就是人生贏家。
聽羅家楠提起警校里的往事,陳飛笑著呲出口煙“老白那人啊,你別看他當學警面兇的跟個鬼一樣,回家到了老婆面前,大氣兒都不敢喘,那次我跟老趙去他家吃飯,他老婆讓他買雞精也不什么玩意,買回來的不是平常用的那個牌子,好家伙,他老婆這頓擼他,就差當我和老趙面讓他跪搓衣板了。”
羅家楠豎起拇指“女中豪杰。”
“嗨,他欠他老婆的,戍邊十年,就回過兩趟家,家里全靠老婆撐著,比你爸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你爸那會好歹半年一次探親假呢,你想想你媽多不容易,再想想他老婆,他家還倆孩子,有一個生下來缺氧腦癱,還先心病,拖到八歲,沒了。”
“”
聽陳飛這么一說,羅家楠忽然覺著,自己當年在白教官褲衩上拿油性筆畫笑臉的舉動無比幼稚又缺德。悶頭琢磨了一會,他拿出手機,從通訊錄里翻出白教官的電話號碼,想向對方承認一下自己年少不更事時的錯誤。可一看時間都特么快凌晨一點了,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有機會當面說吧,他想,也讓白教官看看,那個曾經滿身冒刺兒的愣頭青,現如今總算拿的出手了。
凌晨五點,臺風終于偃旗息鼓,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滿地都是被吹落的樹葉、玻璃和各種垃圾,甚至還有大塊的路牌、鐵皮房子的房頂,有些地方地皮都掀了。眾多環衛工人冒雨清理街面,所幸這一次樹沒倒太多,交通不致受阻。電力也逐漸恢復了,不過有的地區還是階段性供電。預估這次臺風造成的損失過億,同時天災過后是刑事案件的高發時段,除了請產假的和病房里起不來床的,所有人都被要求留守局里備勤。
羅家楠迷瞪了四個小時,睡醒去食堂給祈銘買早餐。因為停電很多機器無法運轉,熱菜熱飯來不及弄,他挑挑揀揀買了些獨立包裝的食品帶去法醫辦公室。辦公室里除了祈銘還在電腦前趕工,趁著來電趕緊把該查的資料都查了,其他人皆已“陣亡”,去休息室搶床了。祈美麗也不在,臺風剛開始刮就跑女警休息室尋求庇護去了。據說這兔崽子和所有警花都“睡”過,連盛桂蘭也不例外。盛大姑奶奶還各種慣,買了一堆無添加劑的堅果屯著,見著就喂,攔都攔不住。有一回看祈美麗追羅家楠快追不上了,伸腿就給羅家楠絆那了,毫無底線的偏心眼。
在祈銘的諄諄教誨之下,羅家楠也會煮咖啡了。煮好咖啡端給祈銘,他扯了個豆沙包的包裝袋,喂到對方嘴邊,明目張膽地討好“先吃點東西吧,熬一宿了。”
視線微移,祈銘沒好氣的“不跟我慪氣了”
“沒慪氣,我哪能跟你慪氣啊你不跟我慪氣我就謝天謝地了。”
屋里除了小骨頭沒別“人”了,羅家楠也不介意被那倆黑洞洞的眼眶盯著,放低身段,屈膝半蹲到祈銘腿邊,好聲好氣的“不讓你自己開車是擔心你出事兒,你看,我就一回沒跟著,你就剮了,咱先不說是誰的責任,就說你當時的心情,是不是嚇一跳”
祈銘認認真真考慮了幾秒“還好,只是保險杠蹭上而已,修理廠說等下回蹭了一起噴漆就行。”
“還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