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聽說芙蓉指認你殺人,害你入獄,險些將她掐死,為了力證你的清白,順勢招了。”
說到這兒素嬈頓了下,隨后低道“果然世事無常對不對,你篤定楮墨對你忠心,絕不會出賣你,可偏偏也是這份忠心毀了你。”
她欣賞完何功澤的反應后,轉身施施然坐回了椅子上,喝了些茶水潤潤喉,隨意道“何大人怎么不說話你該知道裝聾作啞躲不過去的。”
竹宴走回素嬈身后站定。
“是你們救了芙蓉”
何功澤終于不再沉默,沙啞著開口,素嬈搖頭道“不是,我們去的時候,里面已經見血了。”
何功澤蹙眉。
竹宴好心解釋道“殺手認錯了人,錯把另一個肩頭有花樣刺青的姑娘給殺了。”
何功澤沉默許久,自嘲的笑了笑。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曹德安“你承認了”
“不承認能怎么辦,你們人證在手,任我如何抵賴也沒用。”
何功澤微微聳肩,除了最開始的駭然外,再沒有其他多余的情緒,“我是去過那宅子,有狎妓之罪,所以呢”
“你們還想殺了我”
他跪坐在地上,身子微微佝著,面色在昏暗的光線中有些黯淡蒼黃,透著股平靜的冷漠“官員狎妓罪不致死,頂多貶官罰俸,我認罪,也伏法。”
“供狀拿來,我簽字畫押就是。”
他輕描淡寫的模樣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瞬間惹怒了竹宴,“簽字畫押那些孩子尚不滿十歲,還是幼子你行此禽獸之舉,竟妄想草草了事”
“混蛋”
竹宴拔腿朝他走去,曹德安看他氣勢洶洶,一副要殺人的模樣,趕忙拉住他,“冷靜啊竹護衛,冷靜”
“你看他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讓我怎么冷靜”
竹宴攥著劍的手爬滿了青筋,“曹德安,放開”
“讓我剁了他”
“你剁了他自己也要擔責任啊。”
曹德安哪里能看著他在牢里殺人,拼盡全力把他往后扯了幾步,眼見攔不住,忙求救般看向素嬈“姑娘,你趕緊說句話啊”
“竹宴”
素嬈開口喚他,盛怒中的竹宴身形一僵,如寒冬臘月里一盆冷水從頭澆下,瞬間冷靜下來。
“姑娘,我”
他在大牢里叫嚷著要殺人,的確犯了忌諱。
“出去。”
素嬈淡淡看他一眼,竹宴垂頭喪氣的轉身,他知道自己再留下去,肯定遲早忍不住拔劍把這貨戳成篩子。
目送他走遠后,曹德安收回視線,瞥了眼素嬈,毫不意外的看到她并沒有什么情緒變化。
能喜怒不形于色的都是狠人啊
女子相較男子更為感性,竹宴大怒,連他都忍不住火氣上涌,唯獨她始終神情淡淡,像個沒什么感情的石頭,好似任何事情都無法觸動她。
牢里重歸寂靜。
何功澤無所畏懼的迎著他們的視線,坦然又平靜,看著他這幅模樣,素嬈不咸不淡的提醒道“何大人似乎忘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