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叫我什么”
她不確定的問。
素嬈道“魏紅鸞。”
“你是怎么知道的”
芙蓉確定除了梅枚外,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這個名字,她周身的血液仿佛在燃燒,叫囂著從心尖淌過,滾燙又灼熱。
九年了,她沉寂而痛苦的心因這三個字開始復蘇。
素嬈瞧出她竭力按捺的激動,輕聲道“來漢陽的路上,我遇到過你爹娘,他們還在找你,等著你回家。”
爹
娘
芙蓉微微張著嘴,嘴唇不住發抖,“不可能,這不可能九年了,他們怎么還會記得我”
“你是他們的骨肉。”
“骨肉哈哈哈”
芙蓉似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兒,笑得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兒,“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他們多久,等他們來接我回家,多少個日日夜夜,我從滿懷期望等到心如死灰”
“九年了,這九年我是怎么熬過來的,而他們呢,他們在哪兒”
“你看看我”
芙蓉一把抓住素嬈的手,又哭又笑“你看看我現在這幅鬼樣子回家,回去又能怎么樣讓人恥笑嗎”
竹宴見她情緒極不穩定,正想上前阻止,素嬈卻對他輕輕搖了搖頭,她目光沉靜,直望向芙蓉,“不,你可以從頭開始。”
“離開漢陽,離開云州,天下之大,總有你們容身之處。”
魏紅鸞眼角掛著淚珠,愣愣的看著她。
“姑娘,你”
素嬈直視著她,平靜道“你先前說的很對,該死的是那些行兇者和施暴者,不是你,世人以涼薄冷眼相待,錯的是世人,亦不是你。”
“你拼命熬到現在,難道就不敢掙脫牢籠,走到外面去,看看等待你歸家的故人,看看你心中期盼已久的自由”
一番話落,四下死寂。
芙蓉,也就是魏紅鸞定定的看著素嬈,從那雙清明澄凈的眼中,她看到了坦然和誠摯。
不摻任何復雜的情緒。
一眼便能窺到底。
她從來沒有這樣心無旁騖的正視過一個人。
以前總是為了活下去絞盡腦汁的揣度人心,看人眼色,她經歷過太多的欺辱與輕蔑,看慣了人心險惡。
她的心被那些人用言語,用眼神,用行動刺得千瘡百孔,敏感又陰暗,稍窺見些光亮便會覺得痛不欲生,只好用盡全力將它與黑暗同化。
可眼前這個人把從泥沼里拉出來。
告訴她,她還能從頭開始
魏紅鸞心中百感交集,在回西側園之前,她與素嬈說了一些話。
“我是沒有親眼看到何功澤殺人,但我沒說謊,梅枚,確實死于何功澤之手。”
“為什么這么說”
“梅枚死的那天早上她找我說過話,說那個一喝醉酒就發瘋一樣打她的男人今晚要過來,她很害怕,還說那個人胸前有一片特別大的疤,皺皺巴巴的看著惡心”
“這個疤,我在何功澤身上看到過”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證據”